蘇凡說沒事,先把人的下落打聽到才是正經。
如此這般說了一會兒,王嬸顯然有了點精神,絮絮地說了些別的。蘇凡這才小心地退出來。
看來蘭芷是去找孩子那爹了,蘇凡推測。
只是心還懸著,這兩天做夢老夢到那夜的雷雨,天崩地裂的樣子,似要毀了所有一切似地。
夢裡總會躍出一團白乎乎的東西,雷光一照,是隻通身雪白的狐,淡金色的狐眼直直地看著自己,直直地,直直地,後來竟從裡頭流出兩行血來。蘇凡驚得醒過來,渾身冷汗,心如擂鼓,下半夜再也睡不著。
這一晚又做了這個夢,蘇凡坐在椅上喘氣。自從籬落走後,蘇凡還是睡在堂屋的椅子上,裡頭的雕花床、絲錦被都留著,說不清為什麼,只要看到那些東西還在那兒,就感覺安穩一些。
屋外傳來敲門聲,「叩叩」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裡聽得分外清晰。蘇凡心念一動,趕緊跑去開門。
「蘇先生。」
門外站著的正是失蹤了幾日的蘭芷,綠衣白裙,星目流轉。只是比之前一次來面色紅潤了些,眉宇間的哀愁也沒了,唇角邊溢位一點笑,出落得越發豐潤。
「蘭芷姑娘。」蘇凡見她這樣就知她是找到了那個人,躬身施了個禮道:「學生恭喜蘭芷姑娘了。」
「小女子不敢當。」蘭芷趕緊福了一禮,看著蘇凡輕輕說:「小女子是來給先生陪不是的。當初。。。。。。當初只顧著自己,是小
女子不識禮,強先生所難了。」
「哪裡?舉手之勞。姑娘不用放在心上。」
「蘇先生是至仁君子,必有好報。」說罷,蘭芷又是深深做了個福禮。
蘇凡忙要去扶,有人早他一步去攙。蘇凡定睛一看才發現蘭芷身旁還有一人,黑衣黑髮,夜色中不仔細看竟是注意不到。
只見那人劍眉朗目,面容俊挺,一襲黑衫更襯得高大偉岸。
四目相交,雖不發一言,周遭的氣息還是被他的霸氣所攪亂,壓得人不得不誠服下拜。
「多謝蘇先生對內子的照顧,他日如有墨嘯能幫得到的地方,請儘管吩咐。」
「閣下的心意學生心領便是。」
「母親那邊蘭芷已經去拜會過,婚約之事蘇先生不用再擔憂。另外,也請蘇先生代小女子謝過籬落公子。若不是他找來外子,小女恐怕要誤先生終身了。」
「他?」蘇凡心裡一陣驚濤駭浪,想要再問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隨後他們說了什麼,蘇凡再也聽不進。
直到二人告辭,蘇凡送他們到門口時,那叫墨嘯的男子忽然回過頭來對蘇凡說:「前幾日遇到那狐族的籬清,他要在下轉達先生,多謝先生對他家那個不成才的蠢小弟的救命之恩。月前已遣他下山,先生便當是收了個家奴,要打要罵敬請隨意,千萬不要客氣。」
說這話時,蘇凡覺得他的表情帶著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話音方落,那二人已消失了身影。
蘇凡有些失落地轉過身。果真是他,只是蘭芷要他轉告的這個「謝」字怕是沒有機會了。
「死狼!壞狼!死色狼!誰叫你多嘴的!我大哥要你轉達,你就一字不差地背麼!
「什麼不成才!什麼家奴!本大爺玉樹臨風,瀟灑倜儻,堂堂獸族人氣榜第一,哪裡不成才了?哪裡蠢了?嗯?
「叫你還笑,叫你還落井下石!沒有本大爺,你再活個一萬年也沒兒子!本大爺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再剁了你的肉做包子,全部拿去喂兔子!」籬落踩著矮榻高高坐在軟椅上,指著那早已消失的身影破口大罵。眉梢上挑,淡金的眼閃爍如琉璃。
蘇凡傻了,站在門口,定定地看著椅上的人影。
「喂,書呆子!你傻了?還不快弄點吃的!本大爺大老遠地來回跑,想餓死我呀!」
「哦。。。。。。哦!」蘇凡急急忙跑去廚房,站在灶臺邊,手竟抖得快拿不住碗。
「切!還是這呆樣,叫你做飯就做飯。看,鍋裡都空了,你能做出點什麼?」背後有人說話,近近地,噴出的熱氣落在耳後連脖子都燒了起來。
「謝謝你。這件事。。。。。。不僅蘭芷要謝你,我、我也要。。。。。。」話被堵住了。白瓷的小酒盅抵在唇邊,微涼的液體順著舌尖流過喉。些微的辛辣,然後怡人的香氣在唇齒間散開。
「那隻色狼家藏了千年的寶貝,總算被我找著了,不枉我在他家的破酒窖裡醉了三天三夜。哼,有好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