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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往日肆無忌憚的打鬧,現在聽來,娜塔莎胸中煩悶不已。蒂諾佐家的人天生對他人的情緒變化比較敏感,一旦彼此有了芥蒂,娜塔莎的觀察敏銳了許多。

好假!好惡心!怒火湧上心頭之時,她想起向來不溫不火的父親,不知不覺地學著父親的模樣,心情神奇地平復下來,冷靜說道:“茱莉,你為什麼慫恿我抽大麻?”目光直直盯著茱莉的眼睛,分明瞧見茱莉的瞳孔往裡一縮,隨即擴大。

“你說什麼呀?”茱莉的上半身不自覺地往後仰了些許,飛速眨了一下眼睛,低下頭從包包掏出香菸,叼在嘴裡點燃,吸了一口,晃晃細長的香菸,吐出青灰色的煙霧。淡淡的薄荷煙味迅速散開,清純的臉蛋罩在煙霧中迷迷濛濛,“不是你自己抽的嗎?我又沒逼你。”

茱莉的話語中透露出鄙夷,使得娜塔莎再無疑惑,心忍不住地抽痛。倔強的少女不露聲色,只輕輕道:“我一直當你是最要好的朋友……”

“既然當我是朋友,就別把自己的過錯推到我身上。”茱莉打斷娜塔莎的話,哼道,“尊敬的蒂諾佐老頭子就是這樣教育子女的嗎?”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茱莉諷刺起來絲毫不比娜塔莎差。只是過於淺顯,不留餘地,像個潑婦,不如娜塔莎般恰到好處。

“我承認,我的意志力不夠堅定,但我至少光明磊落。”娜塔莎冷冷說道,“我父親如何教育子女,輪不到你來評價。”

友誼就像積木,堆起來容易,堆高難。好不容易堆得又高又好看,只需抽走其中小小的一塊,崩塌的速度卻讓人措手不及。之後回想起來,或許有悔恨有憤怒有不甘,然而崩塌時,首先怪罪的一定是抽走那塊積木的手,而且絕不承認是自己故意操控那隻手這麼做的。理由成千上萬,錯的全是對方。

但毫無疑問,畢竟有人伸出手抽走積木。很少人能夠理智退讓,繼而重新堆積木;大多任由還剩些許渾厚根基擺放原地,等著某天再度堆砌或是徹底拆散;若是心虛,多半再踢上一腳,使其不復存在。

“嘖嘖,好霸道的蒂諾佐,一句意志力不夠堅定,什麼責任都推卸了。”茱莉扔下女士香菸,狠狠踩了一腳,軟底鞋尖轉了幾圈,踩滅香菸,“來,你說說,我怎麼誘惑你了?不說明白,別怪我跟你絕交!”

煙滅了,心冷了,身上的力氣全溜走了。娜塔莎沉默片刻,看向目送珍妮的哥哥,父親說的對,家人才是最放心的依賴,家族才是最可靠的後盾。

“我們都冷靜不下來,交給我哥哥吧……”

話音未落,茱莉臉色大變,急促叫道:“大塊頭!”

隨茱莉一聲大叫,身後的灌木叢中突然跳出高大的黑影。娜塔莎不敢置信地瞪著眼,一下子全明白了:難怪茱莉破罐子破摔,原來她留有後手,原來她出來時便已做好準備……可笑,還以為打電話給她時,自己表現得毫無破綻。

人的速度終究快不過聲音,娜塔莎大聲喊道:“哥哥!”沒等她喊出下一句,嘴巴被一隻粗糙的手堵住,硬生生掐斷後面的話。

眼見李爾飛速跑來,茱莉恨恨罵道:“該死!為什麼拉我入水?”看到制住娜塔莎的人拿出匕首,她猛地叫道,“你不想活了?她是蒂諾佐家族的人!”

大塊頭怔了好一陣,才明白“蒂諾佐家族”代表什麼。他側轉匕刃,猶豫不決,想要放下又不敢放,偏偏娜塔莎掙扎得厲害,唯有反握匕首,只用雙臂內側固定娜塔莎的肩膀。

沒想到的是,二十多米的距離,李爾在他猶豫間便跑完了。

“幹你孃!”

怒罵聲霹靂般炸響,李爾探出右手,握住大塊頭拿匕首的左手,拇指掐住他的虎口,一轉一掰。大塊頭虎口劇痛,五指不由自主地鬆開。只見李爾右手一抹,匕首已拿在他手中,再斜斜一劃,血霧噴出。

“啊!”大塊頭沒想到疼痛來得如此迅速,嘶聲大吼,鬆開雙臂。娜塔莎掙出來,對著他的**便是狠狠一腳。身高几近兩米的大塊頭立馬漲紅了臉,顧不得雙臂的傷口,不住地狂吼,捂著下身弓腰倒地。

“閉嘴!”李爾照著大塊頭的腦袋用力一踢,殺豬般的嚎叫戛然而止,世界清淨了。他轉向驚疑不定的茱莉,上前一步,左手抓著她的衣領倏地扯過來,用力一握,抓緊衣領堵住她的喉嚨。臉揍過去,雪白的牙齒在透出樹葉的陽光照射下,晃得茱莉眼花,他那冷冷的笑聲飄出,“西西里人沒有不打女人的規矩。他們認為女人只管照顧男人和小孩,如果不聽話儘管往死裡揍,打到她變成世界上最好的女人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