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父親,”南雪鈺才要走,忽地想起一事,眼底劃過一抹銳色,面上卻做出擔憂的樣子來,“父親,今日我在太后面前所說二姐跟翼王之事,雖是迫不得已,可必定會得罪翼王,父親可要小心了。”
慕容耀是什麼心性的人,父親比她清楚,他必定會懷恨在心,伺機報復,明眼人誰看不出來。
南正衍眉頭一皺,道,“雪鈺,不是我要責怪你,這件事情是你辦的確實有些魯莽了!就算是越王要罰那鄒餘暉跟徐允滔,也由他來說出此事,你和咱們丞相府就不會受到牽連,也不會樹下翼王這個敵人,你說是不是?你呀,還是太年輕,以後是遇事多想想,也就是了。”
說實話,南雪鈺還真是有些意外,自己給父親惹了這麼大的事,他不但絲毫不生氣,反而還寬慰他,這與往日他對自己的態度,真是不可同日而語啊。看來父親也很清楚,依她現在的身份和得到的恩寵,遠遠勝過將要從慕容耀身上向到的利益,所以才對她無限寬容,父親啊父親,人家都說“大丈夫能屈能伸”,沒想到這偽君子,也能在這一點上收放自如,厲害!
“那就多謝父親了,”南雪鈺眼神嘲諷,“那父親有何打算嗎?我想翼王應該很快就會找上門來興師問罪了。”
之前南家可是一直暗中支援慕容耀的,雖然沒有明說,但彼此都心照不宣。可後來接二連三發生了那麼多事,她與夜走的越來越近,而慕容耀又越來越不受太后待見,父親是個聰明人,在這方面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大概早有了另外的想法,只不過還要再觀望觀望,而且也不能明著得罪慕容耀罷了。
“這還能有何打算,原也是他的人不守規矩,何況雪蓉已經入宮為妃,她跟翼王之間,也該斷了。”南正衍嚴肅地看了謝以蓮一眼,臉容接著就變得冰冷,轉變還真快,“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才一入宮就差點惹下大禍,真有出息。”
謝以蓮氣不打一處來,咬牙道,“老爺,這怎麼能是我的錯!再說,當初雪蓉跟翼王在一起,你不是也沒反對嗎,現在才來說風涼話,你還當不當雪蓉是你女兒了?”
南正衍臉色很難看,怒道,“什麼叫我也沒反對,啊?那時候……那時候不是因為南雪蓉還沒有入宮嗎?如今她已經是王妃,就應該恪守婦道!算了,跟你說這些有何用,你也不是個能擔事的,我還有公事要處理,別來打擾我!”說罷一甩衣袖,去書房躲清閒。
“老爺——”謝以蓮只叫得一聲,見南正衍頭也不回地去了,氣沒處撒,回頭看到南雪鈺幸災樂禍的表情,越發氣的臉色煞白,“南雪鈺,你究竟想把雪蓉害到什麼程度,才肯罷休,啊?”女兒已經在陰差陽錯之下入了宮,只怕這輩子都毀了,南雪鈺這賤人竟然還是不肯收手,她的心怎麼就這麼狠!
“謝姨娘,你別冤枉我哦,我可沒害二姐,”南雪鈺挑挑眉,一臉的事不關己,“是二姐自己要作孽,怨得了誰?謝姨娘,我看你還是找個機會勸一勸二姐,讓她認命吧,否則,她若是做出什麼事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
南雪鈺勾唇冷笑,懶得跟她吵,回身翩然離去。謝以蓮,南雪鈺,你們這就受不了了嗎?真正讓你們痛苦的,還在後面呢!如果你們只是在上一世欺凌過我,在這一世仍舊不肯放過我,那就罷了,可你們不該讓大姐死的那樣屈辱、那樣痛苦和不甘,我豈能放過你們!
“南雪鈺,你這個、這個——”謝以蓮跳著腳地罵,好一會兒卻什麼都罵不出來,不由她不挫敗地跌坐在椅子上,快要哭出來了!
女兒入了宮,雖然是個王妃,可這才一入宮就背上了“不潔”的罪名,恐怕是不得太后待見,皇上又是個不能主事的,是指望不上了,在這丞相府,老爺又隨時要收回她當家主母的權利,難道她們母女的好命,就到此結束了嗎……
回到暖香閣的南雪鈺還真是有些累了,揉了下兩邊太陽穴,暫時什麼都不想,倚到榻上,閉目養神。
一陣微不可覺的輕風拂過,蒼冥現身,負手站著,看著南雪鈺有些蒼白的臉,皺眉道,“宮中沒有旁人了嗎?你這兩天一夜未歸,生生累成這樣?”要不是赤焰一直跟著,他哪放心得下,早進宮去看個究竟了。
南雪鈺睜開眼睛,坐起身體,一笑搖頭,“我沒事,累是有一點,不過不礙事。你好像不太高興,有什麼事嗎?”這人自從改了容貌名字,性情似乎也有了些變化,知道把喜怒哀樂表現在臉上,更像個人了。而且他大概也覺得現在的樣子不必再避諱什麼,所以偶爾還會一個人出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