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看了他一眼,又接著跑了出去。
何寧擔心她,追著出了前廳,這才發現了臉色蒼白難看的商澤修。
“夫人,我去看看小姐。”
秦連不是傻子,這樣的場合還是沒有自己的好。話說商瑜近幾年來的性子,還真的就給何寧跟肖孟九給慣出來。
要說商瑜對肖孟九親,確實是有道理的。
在商澤修不在的這些年,肖孟九對商瑜就像是親生的閨女,什麼好就緊著什麼來。瞧得蘇禾柳都咂舌,說這應該是肖孟九的親閨女。
當初的商澤修對商瑜就沒上過心,全是老太太跟何寧兩個人寵著。老太太走了,一個沒了父親的孩子,怎麼還會記得他的好?
秦連暗歎一聲,追著商瑜就出了前院。
商澤修的傷還沒好,只能用單手撐在牆上,臉色蒼白,眼裡卻透著冷冽。
何寧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還是上前去把他扶進了前廳坐下。想要轉身去給他倒杯茶,商澤修卻緊緊的抓牢了她。
“我還沒死。”
她垂下眼眸,掙脫開那隻手。“我知道。”
她話裡不再像當年的那般溫柔,其中的冰冷,讓商澤修慌了起來。她坐到了他對面的位置,直直的望進了他的眸子。
“你走的那年,商瑜才四歲。當初她喊我娘,喊你爹爹。六年後的今天你回來,她叫我媽,說你是叔叔,連你當年給她抱回來的小黃狗都長大了。你不知道,當陳景俞把你帶進商家的時候,叫的最兇的,就是那條狗。澤修,他們都不記得你了。”
何寧的話字字都戳進了他的心裡,讓他疼的鮮血直流。可是這些話,他卻絲毫反駁不起來。她說的是事實。
“肖孟九對我的意思,我一直都明白。當年我要是沒嫁進你們商家,當年他要是沒走丟,我現在早就成了他的小媳婦兒。”
商澤修的心瞬間緊了起來,緊緊抓著椅子扶手的大掌用了他能使出來的全部力氣,兩者相接的地方咯咯作響。
他看了一眼自己腳上的傷,勾起一絲苦笑。“當年你要是沒嫁進商家,也就不用受那麼多的苦。”
何寧只是沉默,只是那雙剛才還還輕薄淡意的秋眸,終於盈盈的動了動。
“是我對不起商家,對不起商瑜,更加對不起你。”
“你知道就好。”
商澤修猛然抬頭,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他擔心何寧會說出退縮的話來,他擔心商瑜口中說的事情,變成了真實。
何寧雙眼有些溼潤起來,她抬頭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壓住了心口的那股委屈。
“如果你要離開商家,或者你要我離開商家,我不會多說一句。”
何寧揚著眉梢,似乎是聽不懂他的話。“什麼?”
商澤修把自己已經快要麻木的雙手從扶手上撤下來,放到了雙腿上頭。“如果你覺得累了,覺得你想要去別的地方,我不會攔著你。同樣,如果你覺得我現在礙了你的眼,你可以直說。”
“我聽明白你的意思了。”何寧收斂起了自己臉上所有的情緒,臉色如同死灰。“你是商家的人,而我就只是一個外姓,怎麼能夠霸佔著商家呢?商澤修,你這是在攆我走?”
他擰著眉心,胸口疼的厲害。低垂著眼,不敢去瞧何寧,怕她看見他眼中的悲傷,瞧見他強撐起來的虛偽。
“你瞧你,竟然不想讓人知道你是當過兵的人,就不要坐的這麼端正,跟從前一樣就好。這裡是你的家。”
商澤修直愣愣的抬眼望她,心口處一熱。
“原來你都知道。”
她走到商澤修的跟前,抬手將他整個腦袋都懷抱住,下巴嗑在他的頭頂,忍著眼裡的淚。
“我們是夫妻,你別這麼對我說話。我要是對肖孟九有心,就不會等你到現在。澤修,別那麼對我!”
商澤修身子猛然一震,只覺得身上的沉重一瞬間都被卸了下來。他抬手緊緊擁住想了多年的女人,聞著屬於他一個人的味道。
我們是夫妻……
當晚,秦連把老太太生前住的屋子收拾了收拾,何寧跟商澤修就住在了裡頭。商家的家當都賣得差不多了,雖然這幾年是有在賺錢,可是何寧沒給商家添置傢俱,而是接著還債去了。
當初陳掌櫃給何寧找門路抵押家當的時候就跟那些個老闆說明白了,商家的東西有人買掉就最好,沒人買的話,就勞煩老闆先放著,以後商家會來贖走。
可是這幾年,戰事不斷,生意明顯的沒有之前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