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到濟寧州那邊去的,買家已經付了定金,現在雞飛蛋打,還要自己掏銀子補償,這等境遇,如何不肉疼,如何不怒。
親兄弟之間總要埋怨幾句的,木吾家在木吾真面前就差哭出來了,以往木吾真對木淑蘭不敬長輩的做法也很看不慣,遇到這樣的事情,不但會安撫自己的四弟,還會去找木淑蘭說說,可這次卻把木吾家訓了一頓。
“小蘭馬上就要和教主成親了,她說什麼就是什麼”聽到這句話之後,木吾家當真心涼了,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哥哥什麼樣,涉及到灤州王家的事情,那就沒有別的可講,只剩下死忠愚忠了。
“你要識得大體,小蘭講過,要把你安排到河間府那那邊,你也別有什麼怨言”聽到這句提前打來的招呼,木吾家頓時忍無可忍了。
自從兩人從京城回來,北直隸聞香教各處就和東昌府這邊聯絡多了,教內的頭面人物都知道教主王好賢要娶木家的女兒木淑蘭,
王好賢雖然好色庸碌,身邊卻還有明白人輔佐,知道木淑蘭未必天姿國色,但臨清州這塊實地太有價值了,聞香教在山東六府做得極好,很多地方就和地下官府一般,可比見不得光的北直隸各處強太多。
這就是王家一系的人過來摘桃子,偏生木吾真對徐鴻儒極為提防,對王家一系卻愚忠的很,而木淑蘭只要自己這一塊沒有人碰,根本不干涉對方的舉動,木淑蘭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許配給了王好賢,她無從知道訊息,木吾真也有意對她封鎖,但木吾家的權勢被削弱了很多,整日裡跳腳。
河間府是窮苦地方,民風強悍,又有其他幾個教門傳教,聞香教在那邊局面一向很艱難,丟下臨清州這個天底下有數的好地方去那邊,這就是發配。
“一定是小蘭那個賤人”木吾家直接罵了出來,卻被兄長木吾生狠狠打了一個耳光,訓斥說道:“教主夫人也是你能罵的嗎?”
在這個時候,木吾真可絲毫不會在意什麼兄弟之情,而在臨清州這樣的地方,木二木吾真和木淑蘭不準做什麼事情,那就一定做不成了。
木吾家怒氣衝衝的回了自己住處,他的親信都以為還會大鬧,還有人準備語重心長的勸勸,說如今局面不對,當忍則忍,不然事情會更壞,但出人意料的是,木吾家忍下來了,居然開始安靜了。
對於木吾家的安靜,根本沒有人理睬,別看這位木家四爺在臨清橫行,可在說話算數的人物眼裡,他真算不上什麼。
十月二十這一天,木淑蘭帶著大隊出了臨清州城,目的地是城外某處莊子。
那莊子離城五里遠,主持莊子的大戶卻是信教燒香的,這次流民難民湧過來,莊子裡的大戶發了善心,出錢出糧收容了不少人,對外說是積德行善,對木家說是為教內招募些忠心的信眾,當然,這些人來年就是他家的苦力勞工,還沒有工錢的那種,這個就誰也不會說破了。
不管目的如何,總歸是個體面事情,不但木家這邊有貼補,連臨清州計程車紳們都給了錢糧。
這麼大的善事,這麼多的流民,請聖姑過去做法事祈福也是情理之中,這大戶主動提出來的,他一直想給自己謀個會主的位置,能讓聖姑過去一次,附近不服氣的人都要閉嘴。
合情合理的要求,用心辦事的信眾,木家怎麼也得給這個面子,木淑蘭少不得要走一趟了。
聖女木淑蘭的童子營一共一百七十人,但出城的時候最多隻能帶三十人,而木吾真和木吾家的親信護衛則要超過五十人,其他才是兩邊不靠的人眾,這個配置說是為了聖女的安全,可為了什麼大家心知肚明,這是防備木淑蘭跑掉,三十個少年再怎麼悍不畏死,也對付不了五十名身手不錯的江湖老手。
明裡暗裡幾次血淋淋的事情之後,木淑蘭連向外傳遞訊息的心思都沒了,木家兩位叔伯也不用每次外出都要跟著,甚至還給了木淑蘭自己做主的權力,這次木吾真和木吾家都沒有來。
官道上沒有太多人,聖姑木淑蘭也沒有坐在步輦裡巡遊,只是窩在馬車車廂中,避寒又舒服,一名健壯少年騎馬跟在馬車邊上,不時的湊到車廂簾子那裡說話。
熟悉聖姑的人都知道這位少年的來歷,這是臨清運河李巡檢的獨子李玉良,看這敦實健壯的樣子,誰也想不到這是幾年前那個白淨文弱的病秧子。
說起來是木淑蘭救了李玉良的命,也是木淑蘭把這李玉良練成了這個模樣,李巡檢對木吾真和木吾家態度淡淡,卻對木淑蘭很親近,對聞香教的捐獻和支援也都是因為這個。
不過這李巡檢知道自家的富貴來自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