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理地把手上的公文看完剩下的一部分。
“你去繼續查。”
“是。”
陳風退了下去。
待滴漏轉到亥時初,他放下了手中的公文,披上杭綢山水披風,走出了書房。
侍衛要跟隨,也被他謝絕了。
正是七月初,月色尚為顯露,天空只有滿天星子閃爍不停。
顧淵便在這漫天的星光中一騎絕塵,朝投髎河邊楚府去了。
夜風捲起他披風飄飄蕩蕩,黑色的披風宛如黑夜的幽靈,讓這一騎人馬透出懾人的氣息。
馬兒不過盞茶功夫便來到了楚府,他在楚家後院的圍牆外踟躕著,馬蹄得得地敲擊著地面。
他仰頭看著內中起伏的閣樓,有好些次,他曾經這樣的看過,那熟悉的閣樓他一眼就能認出,此刻燈火未歇,楚家宅院中仍然點著些燈火,星星點點的,照亮了他想看到的院子。
座下的馬兒噴著鼻息,不時不耐煩地轉著頭,似乎想問他為何不下馬踟躕。
近鄉情怯,何時他顧淵顧百川會有這種情緒!?
顧淵勒馬停了下來,跳下了馬,拍了拍馬脖子,身影輕盈彷彿夜梟一般進入了楚家大院。
霏園中,楚惜情仍未休息。
梅香走過來,見她仍然沒休息,面前擺放的本朝律法半天沒有翻過了,楚惜情只是呆呆地看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梅香有些不忍。
自從楚原出了事,楚惜情便在想辦法救他,此刻更是如此。
她今天一直在翻閱景朝律法,想看看有沒有辦法救楚原的命。
“小姐,別擔心了,一定會有辦法的。”
“能有什麼辦法。”楚惜情咬牙:“我知道他們只是說能保住性命,可我不想這樣,我不要楚原的將來在獄中度過。”
“也許,侯爺能有辦法呢。”
“他,梅香,不要跟我提他!”楚惜情惱恨道。
“好吧,我不提了,小姐,那你趕緊休息吧。”
燈未熄滅,楚惜情搖了搖頭:“別熄燈了,這樣我還能安穩點。”
梅香心裡一酸。
“奴婢就在外面陪著您,別怕。”
她擦了擦眼淚出去了。
楚惜情呆呆地看著那盞燈,幾天下來她已經有些心力交瘁,更不知道等待楚原的會是什麼。
燈下,她白瓷般的臉龐羽睫輕顫,帶著幾分無以名狀的哀傷。
她瘦了。
顧淵凝視著她的臉,她這樣的神情讓他終忍不住走了出來。
楚惜情似乎沒察覺他的出現,直到那個人溫熱的指肚撫上她的臉頰。“如此厭惡我,提也不願提?”
——好吧,終於見面了是不是,撒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