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捋須一笑,“兩軍作戰,誰也不是長勝將軍,失誤肯定難免,但作為一個良將,在現自己錯誤時,要立刻改正,以免一錯再錯,這個黃射雖在料敵上略輸一籌,但如果他也能放下劍,或者立刻改為攻勢,也不失為一個合格將領,如果執迷不悟,那麼他在戰場上不會有前途。”
蔡進默默點頭,他也不是聰明者,師父的話他牢牢記住了。
但黃射並沒有像聘說得那樣知錯即改,他確實知道自己判斷失誤,疏忽於重劍這個細節,對方不進攻,他只能一直橫劍於額前,他的手臂不久就會痠麻難支。
像劉璟一樣把劍放下,黃射是萬萬做不到,這個面他丟不起,但要他主動進攻,他卻又有些猶豫,他不知劉璟的底細,自己一劍衝殺上去,雙方就變成了一明一暗,他在明處,劉璟在暗處,他可是要吃大虧。
時間就在黃射的猶豫之間一點點過去,已經一刻鐘了,雙方還是一動不動,大堂內開始響起一片竊竊私語聲,這樣是不是僵持到天明?
劉璟手臂清閒,沒有任何壓力,他就像一個看熱鬧的閒人,笑盈盈地注視著二十餘步外的黃射,這時黃射的額頭已經見汗,長劍開始微微顫抖,他兩臂痠麻,已經快支援不住。
聘嘆了口氣,自言自語,“知錯而不改,何以為大將?”
這時,就聽黃射大喝一聲,高舉木劍,如攜風帶雨一般向劉璟疾衝而來,氣勢兇猛,引來大堂上一片驚呼,連劉表也一下坐直了身體。
劉表知道黃射武雙全,此時他也看出黃射氣勢奪人,至少在劍法上浸淫十年以上,而侄兒劉璟只練武半年,他真抵擋得住黃射這一劍嗎?
他主要是想看侄兒是怎麼應對,所以才同意他們比武,到目前為止,璟兒表現可圈可點,沒有令他失望,但此時劉表也由衷擔憂起來,侄兒敵不過黃射怎麼辦?
陶湛驚呼一聲,一隻手死死抓著黃月英的手腕,另一隻手放在胸前,雙目睜大,緊張得心都快要跳出來,當她看見黃射迎頭一劍向劉璟劈去,她害怕得閉上了眼睛。
劉璟也終於動了,從黃射出擊的一剎那起,他的目光就緊緊盯著黃射的一舉一動,黃射步伐敏捷,快,來勢兇猛,確實有本事,但從他雙臂支撐木劍只有一刻鐘便開始抖,說明他的力量也並不強大。
這時黃射大吼一聲,迎頭一劍劈來,劍身在空中劃過一片烏黑色,霎時間到了劉璟的頭頂,劉璟向左前方快走一步,閃開了這一劍。
按照正常的劍勢,黃射這一劍應該是劈在地上,出重重撞擊聲,不料黃射卻一聲獰笑,手腕一翻,劍勢竟然斜劈而去,直劈劉璟的右臂。
這也是黃射的狡猾和高明之處,他的劍法很高,卻擺出一個流劍手的劈砍架勢,這種迎頭猛烈劈下的後果便是木劍重重劈在地磚上,雙手震痛。
幾乎所有迎戰的劍手,都會閃開這一劍,使他劍勢落空,然後反擊,但黃射卻能在中途改變力量方向,誘引對方閃身後,他隨即會一劍斬斷對方的手臂。
今天雖然是使用木劍,但沉重的木劍一樣會擊碎劉璟的臂骨,甚至斬斷他的手臂。
大堂內再次一片驚呼,連聘也沉不住氣,霍地站起身,他也沒有想到黃射竟然能中途改變劍勢方向,劉璟閃身躲開這一劍,顯然是中了計。
但意外卻在這時生了,黃射一劍砍在劉璟的右臂上,劉璟的手臂傳來一聲金屬悶響,並沒有骨裂聲。
而劉璟回馬一劍,劍勢不快不慢,卻異常準確,重重地斬在黃射的小腿上,黃射悶哼一聲,單膝跪倒在地。
很快,小腿被斬中所引的劇烈痙攣疼痛使他已顧不上形象,渾身縮成一團,木劍丟在一邊,滿頭大汗,臉都疼得變形了,嘶聲大叫起來。
大堂內鴉雀無聲,只有黃射的痛苦大叫聲,格外刺耳,幾名隨從連忙將黃射抬下去醫治。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劉璟用的是一種兩敗俱傷的戰術,拼著自己手臂中一劍,但同時也劈中了黃射,只是黃射倒地,但劉璟卻似乎毫不損,這是為什麼?
每個人的眼中都充滿了疑惑,只有黃承彥心裡明白,心中暗暗讚賞,‘這個臭小,果然有頭腦。’
劉璟淡淡一笑,慢慢解開長袍,答案立刻解開了,寬大長袍裡面竟穿了一件緊身鎖甲,連兩邊手臂也遮得嚴嚴實實。
眾人頓時明白過來,大堂內響起一片喝彩聲和鼓掌聲,這場比劍中蘊藏的計謀令所有人都大開眼界,這完全就是一種兵法的勝利。
連蔡瑁也不得不高聲宣佈,“比劍,劉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