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這位公子及時將小姐拉上來,小姐恐怕即便不淹死在酒缸,也要醉死在酒缸!”
背後的手緩緩鬆開,如陳酒般清醇的聲音如風般傳來:“此事是在下的過失,在下不該命人將酒缸搬到院牆邊的,還令姑娘失足掉進酒缸,陷於危險之中。”
“不,不,不!此事我也有錯的,不過,既然事情已經過去,我也安然無恙,就不要追究誰對誰錯了,好麼?”風輕歌急急道,欲動身子卻是腿上傳來一陣撕扯的疼痛,不由“嘶——”的一聲。
眼眸瞥到身後的人,卻是不由一怔。腦中不由閃過一句詩詞,“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眼前這人一襲白衣,衣間沒有用線繡出任何花式,白淨得似不染凡塵。濃密烏黑的髮絲用白色絲帶鬆鬆地繫縛,眉眼斂得極淡,卻藏不住他秀逸的風姿,溫潤如玉,好似被切磋琢磨過,卻又好似那白玉被蒙上了塵,被斂去了光彩。又似靜謐的黑夜之中懸掛於天的一輪明月被雲霧隱隱掩去了光華。被掩去光華的明月??鳳輕歌為腦中的念頭微微一怔。
卻見眼前這人抬眸定定地看著她,一雙眸子似黑曜石一般泛著淡淡地光彩,又黑的似磨得極濃的墨。斂得極淡的眉眼微綻,唇角一勾:“好!”這一聲“好”卻是在回答她剛剛的話。
那淡淡地一笑好似一幅畫著菊花的水墨畫,菊花隨著筆鋒的勾勒,淡淡地綻開,帶著一股淡雅之意。
一隻修長白淨的手出現在眼前,指甲磨得圓滑。手裡是一個青色的小瓷瓶。鳳輕歌有些怔怔地看著這隻手,心裡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就是這隻手將她帶出黑暗的深淵,帶出死亡的困境的。。。。。。
“活血化瘀的藥”清醇的聲音如流水般響起,打斷了她的愣怔,見她有些不解,又解釋道,“姑娘的腿想是被酒缸磕到了,這個,很好用。”
“謝謝!”鳳輕歌從他修長的手中接過藥瓶,指尖觸碰的一剎,她的手微不可見的輕輕一顫。他的手很涼。。。。。。
“姑娘,還是將這身衣裳換了吧!”白淨修長的又遞過一件白色長衫,亦是同他身上的那件一樣,白淨素樸。
這是他的衣裳?!
“此處是在下釀酒的酒坊,在這裡的幹活的大多都是男子,姑娘若不嫌棄,便先換上在下的衣裳吧!”看出她的疑惑,喉間微動,聲音清醇透徹,為她釋疑。
鳳輕歌這才發現她身上盡是酒氣,身上還有些黏黏的感覺,不由微微赧顏,又接過白色長衫笑笑:“不嫌棄!不嫌棄的!”又忽覺得不對,忙道,“我是說有衣服換就很好了,多謝公子了!”
他見此唇角一勾:“在下應該如此,不必客氣!”隨即身形微動,走向門外,反手將門掩上。
見他走出門去,忽想起什麼,鳳輕歌急忙道:“小女子名叫秦歌,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修長的手頓了頓,如陳酒般清醇的聲音響起:“樓君煜!”
鳳輕歌微微一愣,拿著衣服的手緊了緊,眼中閃過複雜之色。
紫蘇面露詫異,喃喃道:“樓君煜?這不是寧王之二公子的名諱嗎?”
雪顏張大了嘴:“寧王的二兒子??”
鳳輕歌給腿上了藥膏,感覺腿部淤青的地方一陣冰冰涼涼的,疼痛也減少了不少。這藥還真是不錯!隨即又換好衣服,坐在椅子上,紫蘇為她重新束著頭髮。
“穆風呢?”鳳輕歌開口問道。
紫蘇梳著她微溼的髮絲道:“穆護衛去處理賭坊的事了。”
鳳輕歌聞言挑了挑眉:“給錢了?”
紫蘇梳著頭髮的手一頓:“嗯”
鳳輕歌點了點頭。
雪顏撇了撇嘴,不滿道:“那賭坊不僅派打手也就算了,還放狗出來,要不是那狗,陛下你也不會被那傅公子放到樹上去,也就不會掉進酒缸裡了,幹嘛還給他們錢啊!”
鳳輕歌不由呵呵一笑:“在賭坊賭輸了錢不還錢,賭坊的人自然是要追回來的,不然今兒個咱們如此囂張的輸了錢還不還,叫他們賭坊還如何立足,如何樹立威信,別人豈不是都要欠了錢不還了?況且今日鬧出這等事本就是我們理虧,這錢,還是得給的!”
雪顏聞言不再做聲。紫蘇也正好為她束好了頭髮,仍是一副男子裝扮。
“咱們出去吧!”
出門便見著了立在門外的穆風和不遠處白衣飄然,負手而立的樓君煜。
鳳輕歌向穆風點了點頭,又走了過去,向樓君煜微微行了一禮:“樓公子,今日給貴坊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