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眼間,賽刁嬋已然聲影俱杳,去得老遠了。
只聽得一聲長嘆,鐵筆書生喟然道:“好性急的賽刁嬋,連把話說清的耐心都沒有!”一個旋身,又對南星元道:“南老弟,這兒的事都完了,咱們也該走吧!”
忽地裡,史三娘急搖手道:“尤前輩別焦急,咱不能這般上赤城山!”
鐵筆書生一怔,急詢其故,史三娘淡淡一笑:“你忘了易容之事麼?”這小姑娘倒精細得緊!
“就是為了易容之事,才惹出這麼大的風波!”鐵筆書生沉吟自思,還未答話,但聽一旁久久沒有做聲的單嬋,忽詫然地問道:“上赤城山?那邊是咱陰陽門的對頭人,上去做甚?將來給師傅師孃知道,豈不煩透!”
這時,南星元也搭了腔,皺眉道:“嬋妹子,你忘記在鎮郊鐵筆前輩的話了嗎?”在鎮郊之時,南尤兩人,曾曉單嬋以大義,當時單嬋也極受感動,不過單嬋久在陰陽門薰陶之下,這種劣根性卻是一時難以轉移,故甫過半刻,已然忘得乾乾淨淨,這時給南星元一提起,頓時尷尬起來,囁嚅道:“怎會忘記?我不過是說……”
忽地裡暴然一喝,南星元叫道:“不過是說什麼?枉我苦口婆心教訓你,恁地這般沒出息,嘿嘿,自甘墮落,要是你再如此,休怪我無情,今晚就此與絕,日後也休相認!”
哇地一聲,單嬋已然哭了出來,疊叫道:“南哥哥,我、我……委實不是這般說,是不明底蘊!”
史三娘心胸倒很豁達,她明知單嬋對南星元一片痴心,鍥而不捨,不但了無酸意,反同情可憐她的處境和心願,恐兩人三言二語鬧翻了,對將來進行各節,反為不美,急插嘴打斷單嬋的話,埋怨南星元道:“南哥哥恁地生這麼大的氣,不容嬋妹妹分說,當真不應該,別壞了大事!”一逕兒走前,拉起了單嬋的手,低聲道:“嬋妹妹,聽愚姊說去,你的心地秉性,咱是知得真切,不會疑你甘心做壞人,你放心好了。
星元哥哥剛才因家事悵觸,心頭難免煩躁些,所以出言不遜,望妹妹看在我面上,不要見怪則個。”兀是一片溫言軟語相慰。單嬋極愛南星元,備受波折,未曾稍移其志,今當眾為南星元奚落,心中悽急至極,顫聲應道:“姊姊金石之言,做妹子的拜聆了。南哥哥縱然薄倖,妹子只自怨命苦,不敢怨他,我心中焦煩已極,就請一別,後會有期,望自珍重!”
當前三人,南史這對情侶,對單嬋的秉性知得最詳,聽得她要走的話,雖有不捨,卻還不覺怎樣,只有鐵筆書生與單嬋分屬初遇,今聞言語,不由怵然一驚,沉思道:“這孩子是陰陽門的弟子,南老弟竟將她得罪,這番她離此返長白,倘把咱的事回去一說,豈不糟糕!”一驚過後,忽地臉色一沉,目放稜光,朗聲叫道:“單姑娘為了這般小事便說要走,可沒這般容易!”
單嬋本已悽怨欲絕,聽了鐵筆書生的話,顯然恃技留難,心中不由一氣,臉色一變,反問道:“尤前輩的話是什麼意思,怎地不能離去,我單嬋技藝雖低微,豈是可欺的人!”
說出的話,竟是聲色俱厲。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南單兩人齟齬才過,鐵筆書生又與單嬋言語不睦起來,看看便要分裂成仇,只急得史三娘連連跺腳,疊叫道:“尤前輩,單妹子,別……聽我說去!”
話還沒說清楚,陡見南星元一晃身,已然隔在鐵筆書生和單嬋二人之間,笑道:“兩位別為了小事生氣,其實這件事兩人全沒短處,尤前輩與嬋妹妹不相稔,難怪多疑;嬋妹子沒安這般壞心眼兒,卻教別人誤會,也難怪不平。”放眼瞥了鐵筆書生一眼道:“尤前輩又是對嬋妹生了疑心?”
鐵筆書生點頭稱是,竟是直認不諱,說道:“她既是陰陽門弟子,一旦生了疑心,我輩豈會有寧日?”
哈哈一陣笑,南星元叫道:“尤前輩疑的也對,只可惜對嬋妹子的為人還未深知。尤前輩,我老實告訴你,我這位妹子雖出邪門,人卻正直,星元與她相處日子不淺,知之最詳,何況她對星元一往情深,如果敢胡亂幹去,豈不自絕情愛,這一點你老人家可不曾瞧料到啊,哈哈!”
鐵筆書生迴心一想,南星元的話也端的有理,心下一凜道:“好冒失,險些兒把大事壞了,這番我如出手,對南老弟史姑娘面上委實不好看,如果給她走脫更糟,無異迫虎跳牆,她縱不變也會給激得變了心志!”想到這兒,倒抽一口涼氣,臉容登時一寬,對單嬋拱手施禮,歉然道:“是老夫一時想不通,單姑娘休耍見怪!”
單嬋目睹情郎絕情,鐵筆書生咄咄迫人,這時二人雖復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