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呢?”我心間輕嘆,“剛才又何必一直護我?”
“我在等一個人。”他目光落在遠方,“不對,我在等兩個人。”
“兩個?”
“對,殺你的,和救你的。”
遠遠的梅林間,弓弦破空,急箭如雨。
赫連揚雨圈著我的身體,身型飛掠,手中劍揮迅疾,水潑難入。
可惜,那些箭還來不及靠近我們,就被一群人中途攔截而下。手中油布張開,將那箭雨阻攔,人快如電,眨眼間已上了遠處的房頂,刀兵四起,戰在一處。
四面,不斷的有人影躍出,想要靠近我們,又不斷的為人途中截下,這安謐的梅林中,處處都是兵器響徹一片的聲音,我們周圍反而成了最平靜安全的地方。
人影優雅,華貴倜儻,在這喊殺震天中閒庭信步,漸行漸近而來,站在梅花樹下,他信手摺下一枝梅花,朝著我們所在的位置揚起頭,“赫連族長,初次見面,幸會。”
赫連揚雨呵呵一笑,“大皇子,久聞其名,今日一見方知傳言不及真人之萬一,幸會。”
易清鴻的笑容溫文爾雅,清貴端靜,“族長大人身手高超,令清鴻無限神往佩服,拙荊若無您方才出手,怕是險遭不測,不過如今危機已過,樹上風大雪冷,族長大人可否放內子下來呢?”
他的手淺淺伸出,紅梅在雪中顫顫,奪目豔麗,“夫人,可驚嚇了?為夫來接你。”
正文 棄爭天下 似為卿故
易清鴻的面容上,尋找不到一絲大變時的悸動,彷彿這一切都象是他安排般的平靜。身後刀光劍影,青衫拈花淡笑。
“夫人?”不等我出聲,身邊的赫連楊雨驚詫的開口,“大皇子何時娶妃了?為何赫連竟然不知?罪過,罪過。”
易清鴻還是那溫文之氣,聲音很是柔和,“族長草原奔波,難免有些訊息打探的慢了,他日在我‘梁墨’多住些時日,訊息自然靈敏。”
赫連楊雨呵呵一笑,“我可是在‘梁墨’京師隨處問的,可惜都無人知曉大皇子有妃一事,莫非‘梁墨’冊封皇子妃是不需要聖旨詔告天下的嗎?”
“國喪在身,不宜大慶。”易清鴻不經意的說著,淺笑不變,“他日必有昭告天下之時,也定有聖旨封誥百姓,族長莫急。”
兩個人看似普通而隨意的聊天,話中的唇槍舌劍也別有一種意味。
我原以為以赫連楊雨的聰明,是萬萬不會得罪易清鴻的,可他卻將這種高高在上表現的很是明顯。
“大皇子的人果然訓練有素。”赫連楊雨的目光投向遠方,看後來出現的人影衝入行刺者的人群中,輕易瓦解對方的攻勢,片刻間就徹底佔據了上風,“疾如風,徐如林,果真是大皇子的風格。”
“後面兩句,赫連族長是留給自己嗎?”易清鴻笑意揚起,“在清鴻眼中,世間只有一人當得這兩句,便是當年‘紅雲’驃騎大將軍風翊揚,不知道赫連族長認為呢?”
“侵略如火,不動如山。”我咀嚼著這兩個字,側臉望著赫連楊雨,他嘴角噙著一絲微笑,並不回答。
他們兩個人,一個在上,一個在下,互相問候又互相刺探,寒暄的話語中處處藏著鋒銳,讓我第一次見識到了赫連楊雨的強勢。
一直認為,站在他的角度去看,三位王中,最不能得罪的就是易清鴻,最好合作的也是易清鴻,就如同他說的,利益為上。
是我錯誤的估算了什麼,還是他有其他更深層的想法?
赫連楊雨的手,猛的攬上我的腰身,不等我掙扎,他已翩然墜下,落在易清鴻的面前,而易清鴻眼神微緊,笑容忽斂。
不等站穩,我已從赫連楊雨的懷中掙出,衝著二人福了下,“族長與大皇子想必有話要談,楊雨不打擾了,先行告辭。”
才邁了一步,身邊一股力量湧來,猝不及防的我斜斜的倒了過去,直直的落入一個人的臂彎間,驚慌抬頭,正對上易清鴻深沉的目光。
笑容再現,他手臂微緊,我已重重的貼上了他的胸前,“夫人,為夫救命之恩,不言謝也要給個笑容麼。”
“大皇子,族長在面前,請允許我告退。”瞥了眼他緊在腰間的手,忽然有絲怒意湧起。
不單單因為易清鴻的動作,還有剛才赫連楊雨類似佔有般的宣告,我有種感覺,他們在以我表達對對方的壓制。
只可惜,我不是屬於任何人的。
我對著兩人一掃目光,沉下了目光,“大皇子,族長大人,救命之恩楊雨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