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鏗鏘有力,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鮑爾收斂起笑容,看著莊繼華,然後他點點頭:“您沒說錯,在西方,大多數軍隊處在您的那種環境下,肯定選擇投降,當然德國軍隊除外。”
真是頑固的德國軍人,莊繼華無奈的看著他。
第二天,真正讓莊繼華驚訝的事情發生了,一大早,全員醫生護士在舞廳裡前聚集,武漢工人糾察隊副總隊長楊德魁押著昨天在這裡鬧事的曾新元那夥人,來這裡召開現場大會。
昨天還耀武揚威的曾新元等人被五花大綁的捆著,脖子上掛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敗類”“流氓”“投機分子”等等。
楊得魁站在臺上激動而又歉疚的對醫院的全體員工說:“工友們,今天我是來向你們道歉的,昨天這些人來這裡鬧事,打傷了醫生,威脅革命軍人,是的,他們是我們工人糾察隊的人,可這些人是工人糾察隊裡的敗類,他們的行為已經不能算是革命者了,他們的行為也暴露了他們的本來面目,他們就是混進革命隊伍裡的蛀蟲,敗類,醫院的工友同志們,院長同志,我代表武漢工人糾察隊向你們道歉!”
楊得魁說著向周圍的護士醫生們深深一鞠躬。
“擁護總工會!”
“勞工神聖!勞工萬歲!”
“工人糾察隊萬歲!”
會場上登時響起熱烈歡呼的口號,醫院裡的護士和醫生們這下才真正感到揚眉吐氣,他們打心眼裡擁護這個決定。
會場中央的曾新元等人臉色死灰,完全沒有了昨天的那副氣勢。
在山呼海嘯的口號聲中,莊繼華意外的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他怎麼會在這裡?莊繼華有些奇怪。
第四十六節 旁觀(五)
沒容莊繼華細想那人就到了莊繼華面前:“文革!你在這!”
“象謙,你什麼時候到的武漢,你不是去了國民軍嗎?”看著面前瘦削的徐象謙,莊繼華很是高興,很長時間沒有他們的訊息,沒想到在這裡遇上。
“才到不久,我在報上看到你的訊息,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你。”徐象謙真心高興,他為人處事比較低調,在黃埔中同學中的朋友不多,莊繼華算得上一個:“對了,文革,我改名了,以後你就叫我徐向前吧。”
三十年後,共和國的元帥就是現在這個看上去有些木吶的青年。莊繼華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他,把徐向前看得有些發毛,左右看看自己,沒發現什麼不妥呀。
“文革,你怎麼啦?”徐向前禁不住小心的問,這個莊繼華搞惡作劇的本事超過陳賡,在一期同學中是大大有名的。
“你還沒說你怎麼到的武漢?”莊繼華眼中微帶笑意的問,心裡卻大叫可惜,當初看他沒有選擇共產黨以為看錯了,以至放棄了與他的深交,可惜呀,可惜!
“本來派我們去是辦軍校的,可我們到的時候,胡景翼死了,嶽維竣對我們這批黃埔同學很是排斥,軍校也不辦了,把我派到弓富魁的部隊去,後來部隊打散了,我就回家了,在家待了半年左右,我還是想要革命,便到了北京,從北京到上海。再從上海坐船到這裡的。對了,光亭也來了,他比我還慘。”徐向前微笑著說:“他可坐了兩個監獄,差點沒命。”
“哦,快說說。那兩個監獄?”這可真是意外,杜聿明也在武漢,莊繼華忍不住急切的問。
“一個是閻錫山地,另一個是孫傳芳地。”徐向前說:“二軍失敗後,他也回家了,可他在家鄉參加了高桂滋的部隊,在補充營當副營長。後來補充營被晉軍繳械。他也被抓進監獄,本來是要槍斃的,還多虧太原警備司令是老同盟會員,把他放了,他到了北京給總理守靈,北伐開始後,他離開晉軍南下,好容易走到南京,卻被孫傳芳的稽查隊給抓住。關進了老虎橋監獄,本來又是要槍斃的,可他買通了看守,又逃出來了,四天前到地武漢。找到張教育長。張教育長讓他去了學兵團。”
徐向前的話很平靜,可其中的艱險可想而知。莊繼華呆了半響才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光亭看來是個有後福的。”
“向前,你現在在工人糾察隊?”莊繼華問。
“不是,我在學兵團擔任指導員,楊得魁是我的老鄉,他是三期的,他請我幫忙訓練隊員,訓練結束後,我還是要回軍校的。”徐向前答道。
莊繼華看著還在演講地楊得魁,卻想不起在哪見過他,黃埔三期地。
“這小子很厲害,昨天居然敢用槍對著我的腦袋。”莊繼華的目光盯著曾新元對徐向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