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找好了北方的盟友,那麼下一步就是要樹立起來一個共同的敵人,恰好這個人很快的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我們之前說了,一片混亂的益州幾乎沒有了種地的農民,所以在後期的時候,那些割據的軍閥們要麼組織手中的軍隊實行軍田制,要麼就只能到外面去買糧。
要如何去買糧食呢。
一般有兩種方法,一是佔據了劍門、漢中等這些地方的反王,他們會把境內大量鹽井提煉出來的鹽順著漢江運往北方,從幷州代州兩地換來糧食和鐵器,然而這種方法很不長遠,由於漢水一帶多變崎嶇的地形,使得兩邊的商貿往來很不順暢,每次能夠往返所帶的東西簡直微乎其微。
第二種方法就簡單的多,陸路從瀘州和昭通一帶,可以直接進入交州和青州,在交青兩州後面就是那糧食物產無比豐碩的揚州。
此時的交州和青州,正處在王弼的一手控制下,因此從益州來揚州買糧的人,就等同於在跟朝廷買糧。
反王跟朝廷買糧,這聽起來很滑稽,但是一方面南胥朝廷無力去掌控益州的局面,另一方面益州繼續亂下去似乎比益州被整合成一個新的勢力要好,所以王弼對於維持益州混亂的局面還是做出了肯定的評價。
現在的益州就這樣達成了某種微妙的平衡,那些佔據著鹽田的反王,會用境內產出的鹽去向別的反王交換糧食和鐵器,而有能力從境外弄進來糧食的,則會用糧食去交換鹽。
就這樣在某種默契的配合之中很快的那些實力較小的反王率先撐不下去了。
要說他們給自己冠以一個起義軍的稱號,實在有些抬舉他們,他們中大多數人其實跟山賊土匪無異,所佔的地盤太小,內部沒有可以迴圈運作的政治系統,外部又四處樹敵沒有可以商貿的道路,因此,很多隻是佔據著一縣半郡的小股勢力慢慢的就被其他勢力蠶食了進去。
一直到了元朔四年的時候,整個益州還存在著的勢力就從一開始的四十幾家變成了現在的十二家。
這十二家中又有四個是擁有著統一益州實力的,另外那些幾乎都是這四家的附屬。
對於現在的益州格局那就要說起兩個很久不見的老朋友了。
說起來這兩個少年從齊王府悄悄逃走回到益州的時候,張四七十七歲曹規才十六歲,雖然十六七歲的年紀在當時已經到了娶妻生子考取功名的時候,但是似乎無人注意到,眼前這兩名少年十六七歲的年紀已經幹過殺了人家全家這種絕戾的事情。
此時的張四七和曹規才一回到益州就被一夥子抓丁的義軍給撞見了,看見兩個年輕的小夥,負責招募人馬的義軍頭子眼前一亮,這可是送上門來的勞力,於是那小頭目大手一揮瞬間就有一幫頭上裹著紅布的義軍一擁而上將兩人捆了起來。
曹規深諳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於是他一把拉住了將要暴動的張四七,在這裡跟這幫義軍起衝突,恐怕只會白白丟掉小命。
曹規看得出來,這幫義軍不是想要殺了他們二人,而是這夥子人應該急缺人手,所以才會如此漫無目的的到處抓年輕男子。
果然當張四七和曹規被他們押進了軍營裡面,然後被粗暴的丟進一個四周用木樁圍起來的大牢中,才發現這幫人在此之前已經抓了數百人關在這裡。
這幾百人如同牲口一般被關在牢籠中,他們中有一些是從周邊村裡抓來的,穿著破爛的衣裳,臉上露出來被曬得溝壑縱橫的疤紋,還有一些應該是某一方勢力的俘虜他們頭上歪歪扭扭的包著各色方巾用來區分對方的身份。
張四七和曹規被粗魯的推進牢房裡面,一進到裡面簡直臭氣熏天,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人,卻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活著的,又有多少是躺著的屍體。
等到入了夜,兩人這才慢慢湊到幾個還算活泛的俘虜跟前,那幾個人顯然是被他們從戰場上抓回來的,因為這些人頭上都裹著土黃色的方巾。
那幾個人看見慢慢挪過來的哥倆,明顯露出嫌棄的表情,只不過也未出聲驅趕他們,任由他倆在一旁聽他們交談。
在那之後曹規與張四七才瞭解到,原來把他們抓來的這幫人屬於一個自稱是“天還大裕王”的勢力,雖然這傢伙自己給自己封了個王,實際上這夥人原本就是盤踞在大關山上的一窩匪徒,當天下大亂的時候,這夥人大肆下山去搶錢糧和女人,因此吸引了一大批吃不飽飯的農民前來投效,所以倒也聚起了五六千人。
而這一次跟他們交戰的一夥,也就是面前這幾個頭戴黃巾的勢力,則是屬於一個名叫烏衣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