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重騎兵對於戰馬的要求非常之高。
重灌騎兵,連人帶甲加上兵刃,少說也有近兩百斤重,戰馬在馱著兩百斤東西的情況下,根本無法進行遠距離衝鋒,因此重騎兵們主騎的馬匹,平日裡都要好生奉養,一切器物都要放在另一匹馬上,只等到作戰的時候,才會披上鎧甲騎上戰馬。
顯然,看著面前嚴陣以待的鐘離翊,是一副等候多時了的模樣。
這時候的陳奉心中該是怎樣的絕望,他現在手下只剩下了早已經嚴重士氣不足的韃靼騎兵,斷然無法從那片鋼鐵城牆上穿透出去。
就在半年前,曲陽這個地方,還是他陳奉第一次嶄露頭角,向世人展現出來他陳奉強大的地方,就在這裡,他僅僅用兩萬人就全殲了周同的十萬大軍。
而如今,曲陽山下,再也沒有了風光無限的陳奉,只有如同喪家之犬想要回家卻回不得的陳奉。
鍾離翊的出現好像只是為了堵住陳奉北逃的去路,他並沒有選擇主動出擊,而是靜靜地駐紮在透過曲陽的必經之路。
現在後有十幾萬漢軍的追擊,前面又被攔住去路,陳奉真可謂陷入了絕境。
於是乎陳奉索性就地紮下營來,就這麼跟前後夾擊而來的敵軍對峙起來。
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雙方好像都沒有動手的意思。
反觀這時候的陳奉陳孝許,已經是一副完全頹廢下去的模樣,整天窩在自己的帳篷內飲酒。
終日的縱酒很快便掏空了他的身子,不但面容枯萎憔悴下去,腳步逐漸的虛浮,走路也完全走不了的樣子。
直到這天,手下一個名叫孫晦的將領來到了陳奉面前。
這個孫晦自然是個地地道道的漢人,此時他還能留在陳奉身邊的原因,我想大機率不是因為像那些什麼都不懂的韃靼人一樣出於對陳奉的忠心,而是因為這個人想跑,但是沒有跑掉。
然而就當他看到陳奉那張紅臉已經變得煞白,並且眼窩深陷,眼眶處爬滿了發青發黑皺紋的時候,他卻給陳奉出了一個主意。
孫晦對陳奉說:“大王何苦因為身處險地而自己作踐自己,末將倒是有一個主意,能夠使大王化險為夷。”
陳奉一聽,頓時來了精神,但是隨即又癱坐了下去。
“你一個小小的參將能有什麼主意,現在我軍腹背受敵,已是插翅難飛,你若想活命,就趁夜逃了去吧,我不攔你。”
然而這時候的孫晦卻換上了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他表示:“大王待末將恩重如山,若在下此時為了苟全性命,而背主而去,何敢當幽州的大好男兒。”
陳奉被他一段話說得有些動容,於是便把他留在帳中,要聽聽他的辦法。
孫晦俯下身子,緩緩的來到陳奉耳邊,悄悄對他說了這麼一段話:
“現在敵軍圍困我們在山下,只是圍而不攻,那說明什麼?說明那齊王也沒有能夠輕易取了我軍的把握,既然如此,大王何不假意投降,但卻只要那齊王一人前來,他周同若是真有膽子來到我軍中,大王自然可以設宴款待,而到時候末將就會帶領刀斧手埋伏在帳外,等到大王摔杯為號,上百刀斧手一湧而出,不管是什麼齊王漢王,都要乖乖就地受縛,等到手中有了籌碼,大王自可以令齊軍讓開道路,我等不就能回到幽州了麼,屆時大王養精蓄銳,數年之後再圖中原也亦非難事。”
就我們如今看來,這個計策可謂是漏洞百出。
先不說齊王是否真的會孤身前來,就說你陳奉真的敢這麼做了,那還有回到幽州的餘地嗎?
但是這段話在當時的陳奉耳中,真可謂是一語點醒夢中人。
他毫不猶豫的採納了孫晦的這個建議,並且馬上就修了一封降表,命人送到了齊王周同那裡。
等到降表送至齊營,首先就引起了一陣譁然。
車騎將軍李旻第一個就跳出來表示了反對,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這分明是陳奉使得詭計,周同要是真的自己去了,那才叫狼入虎口。
齊國這邊的將領一個個都義憤填膺,憤憤跳出來阻止周同,而李年等漢軍將領們則是紛紛冷眼旁觀起來。
畢竟他李年也很好奇,面對這如此拙劣的藉口,齊王周同真的會隻身犯險嗎?
周同考慮再三,仍舊是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的理由是:“將士們連日征戰,已經十分疲憊了,要是這時候再去跟陳奉的韃靼騎兵硬碰硬下去,又要多添多少條人命進去。”
所以周同決定,他要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