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生怕車走得太快,許多話說不完似的。
說了一些家常,葉景突然道:“春秋,我來時,聽說了封王的事,大致的情況,為父也瞭解了一些,只是這背後,怕是沒有這樣簡單吧。”
葉春秋知道朱葉一體事關重大,這種事當然不能隱瞞葉景,便將宗室與內閣的矛盾大致地說了。
葉景微微皺眉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嗎?這倒是難題,春秋可有什麼打算?”
葉春秋嘆息了一聲道“是呢,就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而今到了這個時候,兒子其實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得罪任何一個,對葉家都不是好事,就是不知父親有什麼高見呢?”
葉春秋一直以來,在對待那場即將到來的爭鬥,都保持著超然的態度,可是他很清楚,想要做旁觀者並不容易,葉家不可能永遠蛇鼠兩端。
至於問葉景該怎麼辦,也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完全是出於對葉景的尊敬,因為在他的印象之中,自己的父親一直是個拿捏不定主意的人,每次詢問他的意見,他大抵就是你自己看著辦的話。
不過這一次,葉景卻是認真地凝起眉來,一面與葉春秋行走於鬧市,一面思考權衡著什麼。
這個時候,葉春秋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葉景的反應,才真正的感覺到父親變了,變得開始有了主見了。
不過……想必父親最終還是不會拿出自己的主見吧,這件事太大了,父親的性子懦弱,是做不了這個主的。
葉春秋這樣想著,葉景卻是突然道:“為父問你,春秋,你說實話,你認為這世上誰更靠得住?”
葉春秋微微定神,毫不遲疑地道:“當然是葉家自己。”
葉景卻是搖頭道:“不,為父不是這個意思,為父的意思是,內閣的優勢在於,他有處置軍國大事的權利,而宗室往往難在朝中施加什麼影響,可是內閣的首輔大學士,即便交好,關係再怎樣莫逆,可是哪個首輔大學士能夠在內閣裡掌握權柄數十年呢?也不過十年八年,李公也就差不多要致仕了,那麼十年八年之後呢?誰能保證十年八年之後,新的內閣首輔大學士還會和葉家親近?”
“今日,若是聯合李公,八年之後就需仰仗新的首輔,今日若是成了宗室,與宗室休慼與共,這便是葉家百年的家運啊。”
“何況,朝廷因為宗室的供養而選擇削藩,充實國庫,可是十年二十年之後,等到國庫又入不敷出了呢?到時候要裁撤的是誰?這天底下,能充實國庫的肥羊,又有幾個?”
(未完待續。。)
第一千五百一十九章:聯姻
葉春秋原本並不指望葉景能給出什麼好建議,可是當葉景認真地將自己的見解說出來,勐地,葉春秋有一種醐醍灌頂的感覺。
葉春秋沒想到父親居然提到了一個最致命的問題,那就是內閣的更替,宗室是靠血緣來繼承,所以屬於一個極穩定的利益共同體,可是內閣完全不同,它沒有任何的延續性,內閣畢竟是有能者居之,各個首輔對於軍政的治理風格都是迥然有異。
那麼,如何保證葉家在跟著李東陽打擊了宗室,與宗室反目成仇之後,新上任的內閣首輔大學士認為宗室已經不再是朝廷的累贅,從而與宗室聯手,打擊葉家呢?
世上的事,變幻無常啊,誰能說得清呢?
這個問題的確很重要,聰明睿智如葉春秋,卻是一直將這個忽略了。
葉春秋此時不禁對葉景肅然起敬起來,自己是身在此山中,倒沒有想到這個最重要的關節,若不是父親提醒,這個巨大的隱患,甚至可能對於葉家來說是致命的。
此時,葉景接著道:“為父方才說的是一家的利益,這是私情,可是於公呢?而今地方上計程車紳,四處兼併土地,偏生他們並不必納稅,即便是讓宗室絕俸,其實朝廷也不過是飲鴆止渴啊,在公心上,大明最大的弊病,宗室可能算一條,可是真正的隱患,卻還是士紳。”
葉景認真地看了葉春秋一眼,又道:“我們葉家就是士紳出身,春秋,一個讀書人,一旦金榜題名,即便原本一貧如洗,可是很快就擁有良田千頃,這是為何?終究不過是讀書人和士紳利用這樣的特權,聯合農戶,一起免稅罷了,而今,富者不繳納稅賦,反是貧者卻需供養朝廷,長此以往,富者愈富,士紳人家,田地越來越多,而那些納稅徭役之人,卻是愈來愈少,絕大多數,淪為了流民和佃戶,朝廷難道還想靠這些人,來補充國庫的不足嗎?”
“問題就出在這裡,現在這已是隱患,五十年一百年之後,這便是大明覆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