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你在詹事府,師傅們說了什麼?”
“師傅們沒有來,都生病了。”朱載老實回答。
方才還滿心哀傷的張太后,勐地心裡咯噔了一下,她的臉色一下子鐵青了。
師傅們怎麼會沒來?
這些人本該和太子榮辱與共的啊,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莫說是病了,就算是還只有一口氣,也該隨時陪在太子身邊,為太子出謀劃策,教導太子在此時應該怎麼做,對於外界的事,該如何回應。
可現在……竟都病了?
在這個敏感的時候,那些人如此所為,甚至如此的一致,不得不令張太后認為,這裡頭定有蹊蹺,大有蹊蹺,莫不是有人嗅到了風向,又或者……
越是往深裡想,張太后越是感到不安,她再坐不住了,豁然而起道:“你父皇在的時候,弘治先皇帝大行,劉健諸人,還有詹事府的諸官,幾乎是日夜寸步不離的陪在你父皇身邊,這個節骨眼上,最怕的就是生變,作為詹事府的大臣,怎麼能捨棄太子呢,皇孫,要出事了,哀家估摸著要出事。”
朱載皺著俊眉道:“孫兒也覺得奇怪,倒是隻有詹事府的左春坊,葉良辰一直陪在孫兒的身邊,他也顯得很憂心。”
“姓葉的?是葉春秋的親戚?”
“是,是葉春秋的堂兄弟。”
勐地,張太后想起了一個人來,她頓時想起了什麼,連忙道:“事情緊急,應該讓你亞父出馬了,哀家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太不同尋常了。讓葉春秋立即帶兵入京,帶他的新軍來。”
朱載點頭道:“亞父若在,事情必是順利的。”
張太后點頭,卻是帶著幾分猶豫,道:“不過這事兒還是問一問谷大用,谷大用是你父皇的奴婢,而今許多事都要仰仗著他,皇孫,你在外不要露什麼聲色,該說不該說的話,什麼都不要說。可明白了嗎?”
朱載應道:“孫兒明白,只是……皇祖母也不必過於憂心,需保重身子。”
“呵……”張太后深深地看了朱載一眼,目中露出了憐惜之色:“天大的事,哀家也會保重身子,因為這天若是塌下來,哀家還得撐著,哀家撐不了,讓你的亞父來撐著。”說到這裡,她又變得黯然起來:“只是可惜你的父皇……”
她話說到一半,便頓住了。
朱載心情鬱郁的,便告辭而出。
等朱載走了,張太后才想定了什麼,叫人請了谷大用來,谷大用見了張太后,納頭便拜道:“奴婢見過娘娘。”
張太后只冷冷地看著他道:“谷大用,外頭可有什麼訊息?”
“有,再過兩日要開廷議,是內閣首輔大學士王華主持,顯然是為了陛下的事,京中的百官都要參加……”
“王華那兒怎麼說?”
谷大用疑慮地道:“王公什麼都沒有說。”
“他是老狐狸。”張太后的臉色拉下來,隨即又道:“他現在可能比哀家更擔心。後日的廷議……不成,不能讓大臣們自己議,要讓太子去,不……哀家就在附近的殿中旁聽,反正不能讓人隨時造次了,還有那錢謙,讓他加緊宮中的衛戍,半分都不可懈怠了。”
谷大用道:“是,奴婢知道了。”
“還有,哀家預備召魯王帶兵入京,你怎麼看的?”
“帶兵?”谷大用猶豫了一下,才道:“娘娘,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這帶兵入關,可不是什麼好事啊,一旦帶兵入關了,若是……哎……又趕在這個時候,奴婢以為,娘娘眼下,誰都不可深信不疑,何況一旦帶兵入關,勢必造成群情洶洶,這豈不是擺明著告訴天下人,京裡出了亂子嗎?眼下這京裡,有錢謙牢牢守衛著,京營那兒也沒什麼問題,何須帶兵入關?即便是有一些大臣,可能有其他的想法,可是單靠他們,又有什麼用?還有,太后只要下一道懿旨,眼下任何宗親,都不得擅離藩地,違者死罪,想來也沒有什麼宗親敢輕舉妄動的,奴婢以為,這樣大可不必,太小題大做了。”
(未完待續。。)
第一千七百九十八章:克繼大統
本是剛剛知道親兒子沒了,正是悲痛欲絕之時,可作為當今太后,她終究不能像一個普通人家的母親那般一門心思撲在喪子之痛上,在這帝皇家,她更多的是憂心於太子,不得不用心地關注起朝中的動向!
可是這個時候,當發現越來越多的跡象顯露出了蹊蹺,張太后心裡越發不安,可她終究是一個深居後宮的女人,心裡不免有些慌,六神無主之下,倒是希望有人能給點確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