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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五章 血淚傷情,淡享長寧

夷歌深夜難眠,暮霏霏對自己說的話,寬慰大度,理解包容,深明大義,可是夷歌卻知道這背後處處都是自己的自私,為百姓,為的不過是心中一執著,天下百姓萬萬之眾,自己又有幾分力量,又能救的幾人,而在乎自己的人,卻只有身邊的兩位,雖然心中不期盼共得二人芳心,守護她們這一輩子,一生也就無悔。可是如今自己何去何從,心中執著,聖人大義,還是做一個仁人。每次取捨,每次臨危,自己雖護周全,自己隻身入險,何時又考慮過她們的感受。當初暮辭為善而為善,執著終成一世遺憾,生死之際方才悔悟,人生知錯,卻再也沒有機會改進,遺憾而終,一剎破一生,可憐可悲亦可恨。外人之思,亦是迷茫糾結,不知是施以同情是施以冷漠還是施以憎恨。當初且為外人,如今已成局中之人。當日之悲,今日之思,今時之惑,想自己慷慨大義,仁義道德,默然放棄,卻從未考慮過如果瑤清最後因為自己而消香玉隕,自己又將何去何從,又有何面目面對自己。愛不就是義無反顧,當初的衝動,當初的一往無前,如今思慮周全,理智壓制著衝動,冷漠壓制著愛意,愛變得越來越理智,失去了愛的夢幻,失去了愛的神奇,也是去了本有的神秘。沒有經歷過這些便開始平平淡淡的愛情,不知要留下多少遺憾,年少輕狂,朗山誦日,以示愛意。是自己剝奪了瑤清的夢幻之境,是自己沉默了她的天真驕縱。恐懼縮小了膽子,理智剖析了愛情,本無規律可言,卻要絲絲入理,是自私是折磨,是傷害。夷歌落下一點淚滴,夷歌輕輕拂去,他沒有注意的是他流下已不是淚滴,而是血淚,過度的耗損,枯竭了他的眼淚,鮮血注入了淚腺,自此眼淚變成了血淚,每一滴傷心也將變得更加痛徹心扉。夷歌不知不覺走到瑤清的房前,猶豫再三都沒有進去,轉身離去,上天卻不想如此放過,門突然開啟,暮霏霏從裡面走了出來,看著眼角兩行血跡,擔心道:“你的眼睛?你的眼淚?”夷歌以為是自己的眼淚留下了痕跡,便拼命的擦拭掉那一抹自責,可是血跡終究不是淚痕,傷心可以隨著眼淚奔放而出,血跡卻如刀刻一般的痛苦,深深的痕跡,一時難以擦掉,夷歌的狼狽,夷歌的掩飾,看在暮霏霏眼裡,卻是滿滿的心痛,痛為愛而傷,為義而痛,對與錯,正與邪,默默自己承受,不知已經過了多久,沒有仰而談,靠背而眠,將心中的悲歡離合拋向滿夜星空。暮霏霏一直都認為這是自己給夷歌帶來的傷他開始畏懼他獨自承受,只願一起分享不願共同承擔,本是相互的愛情,硬生生變成了默默的守護,受傷後的自責與傷心。暮霏霏抓住夷歌擦拭血淚的手,道:“傷心總會過去,留下的只是痕跡,用來見證接下來的快樂!快樂終究會抹掉悲傷的痕跡,所以你用不著擦掉他們!”夷歌看著暮霏霏握著的自己雙手,淡淡的血跡,夷歌掙脫開暮霏霏的手,擦掉眼角的一抹痕跡,一絲血跡未乾,另一抹血淚便又再落下,暮霏霏湧入夷歌懷中。

青素遠遠的望著夷歌和暮霏霏,那一絲感動,那一抹無聲的傷懷,有多麼的相似,青春是如此相似,卻又如此的不同。看著現在的他們,遙想當年的自己,一絲感懷,一絲傷懷,卻不知傷懷多一點,還是感懷多一點,時隔多年,一幕重生,心中再起漣漪,再滄桑的歲月也會多一抹微潤。夷歌的大義,夷歌的執著,在青素夫人看來是冷漠是無情,不管夷歌有再多的無可奈何,青素夫人都對夷歌深深介懷。注視的背後,總會出現一幕關懷,木樨道長站在青素夫人的身後,躲在黑暗之中,看著呆思的青素,遙想著當年,默默低下頭,青素不忍回憶往昔,轉身準備離去,卻見木樨道長,多年心中傷懷化作滴滴淚雨,掩藏在黑暗之下,默默離開。當年之事,青素始終無法原諒自己,始終無法面對木樨道長,心難以得到救贖,便永遠無法接受洗滌,便再無法接受。這麼多年青素夫人避門不出,青燈禮佛,以求贖念,可是每當木樨道長出現在她身邊之時,心就不由的跳動,平靜之後便又一場場自責,所以自此之後青素便惡語相向,從不以好臉色視人。木樨道長也只青素夫人心中苦悶,便也任由她冷面相對,不管青素如何驅趕於他,他總默默跟隨在青素身後,時間一久,青素便也無可奈何,便任由著木樨跟在身後,每次悲傷之後,回首而亡總有一絲關心,持久的自責,淡化許多,往往很多時候,默然回首,不見尋人,心中亦難免傷感。青素離去,木樨道長見青素已經離開,一身落寞,轉身離去,木樨道長離去,一道身影從黑暗之中出來,注視著離去的木樨,嘴角一絲輕揚,便才離去。一絲悠揚笛聲,飄蕩在江面之上,夷歌躺在一襲輕舟之上,暮霏霏戲水岸邊,瑤清熟睡,遂起悠揚一曲,攜一江之水,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