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梁碼頭劍痕斑駁,各處損壞嚴重,渠梁碼頭已不堪再用。渠梁碼頭作為中洲運送糧草轉入南洲境內的唯一河道,渠梁碼頭至關重要,不過碼頭的位置因在中洲境內,加上兵力不足,駐守兵力並不多。碼頭被破壞,駐守的將士在渠梁碼頭更發現了三十六具屍體,其中二十四具身著道袍,十二具身著素衣,頭上戒點香疤。天下誰人不知天山道觀和蘭若寺,兩派弟子死在碼頭,駐守將領不敢懈怠,火速將天山弟子和蘭若武僧橫死在碼頭之事快馬加鞭上奏朝廷。而急需輸送前線的糧食藥草無法停靠,渠梁碼頭面對糧草轉行和兩派弟子橫死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等候朝廷指示。畢竟對於一個小小的渠梁碼頭守將,延誤軍機和破壞痕跡耽誤兩派尋找兇手,這兩者他都擔待不起,他只能一道道奏摺催促朝廷旨意。
乾陵城外,六萬禁衛軍對戰兩萬黥徒軍,悲壯慘烈,九公子身先士卒,金甲一現,千刀萬斧最想沾染就是九公子的鮮血,黥徒軍眼中九公子就是功名利祿、富甲天下,每一滴血都是黃金萬兩,每一刀即可官升一級。飛蛾撲火雖然自知死路一條,但是巨大的誘惑,始終吸引著黥徒軍前赴後繼。戰場便形成奇特的圓環之狀,以九公子為中心,一層層黥徒軍包圍著,在這層黥徒軍外是川荷率領的輕羽衛,拼命的廝殺,保護九公子的安危是她們的使命,所以她們衝擊的步伐最為迅速,不過死傷也是最大的,五百輕羽衛衝進去的人所剩已經不足三百。而在輕羽衛外又是層層的黥徒軍,與這些黥徒軍廝殺的是待月泉的弟子,待月泉弟子的機甲堅韌,黥徒軍很難刺破,不過待月泉的弟子想殺死黥徒軍也是難上加難,雙方几乎陷入僵持之態,而在待月泉弟子之外,又是層層黥徒軍,而於這些人對質的是六萬禁衛軍,在六萬禁衛軍外是倒下的人,圓環在逐漸縮小,屍體堆積的圓環卻在逐漸擴大,鮮血浸潤的圖圈猶如墨滴在了宣紙上,肆意的擴大著自己的領地。
圓環的外面屍體層層鋪墊,而在圓環的中心,屍體搭建的擂臺卻越來越高,而對於這些黥徒軍來說,從小活到大,每天都是他們拼來的,都是每一次戰勝強大,戰勝死神而來,九公子的強大毋庸置疑,可是在這些黥徒眼中,就像小時候與之拼命的強大自己不知多少的敵人,再強大也終有一天會倒下,一切力量終有力竭之時,越是難以獲得的東西,付出的鮮血則會越多,吞噬的生命也會源源不斷,這樣的道理他們早已根深蒂固。他們心中只有無盡的貪婪,從不會有畏懼,他們竭盡全力來掠奪,珍惜每一刻時間來享受,他們心中從來不存在未來,只有現在,活著,掠奪,享受,死亡。所以他們從不需要仁慈、不需要人性,更不在意指責、罵名那一切對他們來說虛無縹緲的東西,他們需要的只是爭分奪秒的放縱與享受。九公子的威懾在他們眼中早已麻木,一人倒下就會有人接上,直到九公子倒下或者到他們無人可替之時,這一場廝殺才會停止,這些人死亡之時臉上卻總能保持著一絲猙獰的笑容,那笑容震撼也憤恨,每一張猙獰的笑臉倒下,一層朦朧的壓抑和憎惡就會籠罩在他們的頭上。禁衛軍的慘烈讓人敬佩,黥徒的慘烈卻讓人畏懼,迴圈的黑暗,無盡的深淵,對他們的虛無空洞的人生感到畏懼,他們的人生簡單、殘忍、短暫、空無,那種畏懼始終會壓抑著那本該升起的同情與憐憫。
戰場之上逐漸形成了一座屍體堆積的死亡之塔,外圍的將士緩緩靠近中心,可是越是靠近中心倒下的屍體就會越來越多,而此時九公子腳下已經躺在不下一千具屍體,九公子站在屍峰之上,就像站在了這座屍體疊加的塔尖。不過此時黥徒軍臉上卻盡顯笑意,因為九公子單膝扶劍,氣喘吁吁,汗水蒸騰。戰利品、力竭的獵物、高官厚祿距離這些人已經不遠了。九公子嘴角卻也勾起,撐著暝鴻,站直身體,聲聲冷笑透露著徹骨的寒意,黥徒軍猛衝而上,暝鴻劍迎空飛起,九公子嘴角輕笑道:“曜煜乾坤!”烈陽落日氣血蒸騰,萬物枯萎,烈日灼息為氣,烈日落地為境,烈日之光為意,旱魃襲風地裂乾枯,萬物不生。劍境之內,百名黥徒灰飛煙滅,九公子的手顫抖不止,暝鴻劍脫手落地。此劍之威卻無法擋住黥徒的步伐,暝鴻落地,黥徒迎風而上。看著衝上來的黥徒,九公子心中始終有個聲音催促著他。蘇公公、初晴和九薇見九公子掙扎。他們並不擔心衝上來的黥徒,擔心的是徹底淪落成那個冷漠殘忍的九公子。可是三人根本無法靠近九公子,阻攔他們的黥徒根本不懼生死,而也絕對不會放過任何致人死地的機會。
九公子的嘴角勾起,微微抬起頭,面具之下,雙眼閃過一絲紅光,十多名黥徒衝入九公子周圍,突然萬千濃煞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