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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神明交錯;與吉人相近,又知聖賢求精之妙。夫鄧之行步,則筋不束骨,脈不制肉,起立傾倚,若無手足,謂之鬼躁。何之視候,則魂不守宅,血不華色,精爽煙浮,容若槁木,謂之鬼幽。故鬼躁者為風所收,鬼幽者為火所燒,自然之符,不可以蔽也。”輅後因得休,裴使君問:“何平叔一代才名,其實何如?”輅曰:“其才若盆盎之水,所見者清,所不見者濁。神在廣博,志不務學,弗能成才。欲以盆盎之水,求一山之形,形不可得,則智由此惑。故說老、莊則巧而多華,說易生義則美而多偽;華則道浮,偽則神虛;得上才則淺而流絕,得中才則遊精而獨出,輅以為少功之才也。”裴使君曰:“誠如來論。吾數與平叔共說老、莊及易,常覺其辭妙於理,不能折之。又時人吸習,皆歸服之焉,益令不了。相見得清言,然後灼灼耳。”

始輅過魏郡太守鍾毓,共論易義,輅因言“卜可知君生死之日。”毓使筮其生日月,如言無蹉跌。毓大愕然,曰:“君可畏也。死以付天,不以付君。”遂不復筮。毓問輅:“天下當太平否?”輅曰:“方今四九天飛,利見大人,神武升建,王道文明,何憂不平?”毓未解輅言,無幾,曹爽等誅,乃覺寤雲。輅別傳雲:魏郡太守鍾毓,清逸有才,難輅易二十餘事,自以為難之至精也。輅尋聲投響,言無留滯,分張爻象,義皆殊妙。毓即謝輅。輅卜知毓生日月,毓愕然曰:“聖人運神通化,連屬事物,何聰明乃爾!”輅言:“幽明同化,死生一道,悠悠太極,終而復始。文王損命,不以為憂,仲尼曳杖,不以為懼,緒煩蓍筮,宜盡其意。”毓曰:“生者好事,死者惡事,哀樂之分,吾所不能齊,且以付天,不以付君也。”石苞為鄴典農,與輅相見,問曰:“聞君鄉里翟文耀能隱形,其事可信乎?”輅言:“此但陰陽蔽匿之數,苟得其數,則四嶽可藏,河海可逃。況以七尺之形,遊變化之內,散雲霧以幽身,布金水以滅跡,術足數成,不足為難。”苞曰:“欲聞其妙,君且善論其數也。”輅言:“夫物不精不為神,數不妙不為術,故精者神之所合,妙者智之所遇,合之幾微,可以性通,難以言論。是故魯班不能說其手,離朱不能說其目。非言之難,孔子曰‘書不盡言’,言之細也,‘言不盡意’,意之微也,斯皆神妙之謂也。請舉其大體以驗之。夫白日登天,運景萬里,無物不照,及其入地,一炭之光,不可得見。三五盈月,清耀燭夜,可以遠望,及其在晝,明不如鏡。今逃日月者必陰陽之數,陰陽之數通於萬類,鳥獸猶化,況於人乎!夫得數者妙,得神者靈,非徒生者有驗,死亦有徵。是以杜伯乘火氣以流精,彭生託水變以立形。是故生者能出亦能入,死者能顯亦能幽,此物之精氣,化之遊魂,人鬼相感,數使之然也。”苞曰:“目見陰陽之理,不過於君,君何以不隱?”輅曰:“夫陵虛之鳥,愛其清高,不原江、漢之魚;淵沼之魚,樂其濡溼,不易騰風之鳥:由性異而分不同也。僕自欲正身以明道,直己以親義,見數不以為異,知術不以為奇,夙夜研幾,孳孳溫故,而素隱行怪,未暇斯務也。”

平原太守劉邠取印囊及山雞毛著器中,使筮。輅曰:“內方外圓,五色成文,含寶守信,出則有章,此印囊也。高嶽巖巖,有鳥朱身,羽翼玄黃,鳴不失晨,此山雞毛也。”邠曰:“此郡官舍,連有變怪,使人恐怖,其理何由?”輅曰:“或因漢末之亂,兵馬擾攘,軍屍流血,汙染丘山,故因昬夕,多有怪形也。明府道德高妙,自天祐之,原安百祿,以光休寵。”輅別傳曰:故郡將劉邠字令元,清和有思理,好易而不能精。與輅相見,意甚喜歡,自說注易向訖也。輅言:“今明府欲勞不世之神,經緯大道,誠富美之秋。然輅以為注易之急,急於水火;水火之難,登時之驗,易之清濁,延於萬代,不可不先定其神而後垂明思也。自旦至今,聽採聖論,未有易之一分,易安可注也!輅不解古之聖人,何以處乾位於西北,坤位於西南。夫乾坤者天地之象,然天地至大,為神明君父,覆載萬物,生長無首,何以安處二位與六卦同列?乾之象彖曰:‘大哉乾元,萬物資始,乃統天。’夫統者,屬也,尊莫大焉,何由有別位也?”邠依易系詞,諸為之理以為注,不得其要。輅尋聲下難,事皆窮析。曰:“夫乾坤者,易之祖宗,變化之根源,今明府論清濁者有疑,疑則無神,恐非注易之符也。”輅於此為論八卦之道及爻象之精,大論開廓,眾化相連。邠所解者,皆以為妙,所不解者,皆以為神。自說:“欲注易八年,用思勤苦,歷載靡寧,定相得至論,此才不及易,不愛久勞,喜承雅言,如此相為高枕偃息矣。”欲從輅學射覆,輅言:“今明府以虛神於注易,亦宜絕思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