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避免更大的損失,甚至可能會終止善後大借款的尾款支付,這對於北洋政府來說就是致命的打擊。
這就是吳紹霆可以拖,而袁世凱不能拖的原因。崩盤未必是一促即成,它能像多米諾骨牌那樣一步一步的倒塌,最終滿盤皆輸。
鄧鏗走到吳紹霆設在參謀總部的單獨辦公室,把漳州的情況做了彙報。
“打了有五天的時間,許司令的部隊損失不小。”他嘆了一口氣說道。
“打仗哪有不死人。第二師差不多都過省境了,馬上就跟漳浦方面會合,好歹是一個盼頭。”吳紹霆平靜的說道。
“都督,我有些擔心,就算第二師支援漳浦,以李厚基手裡的兵力,只怕漳浦還是撐不了多久呀。”鄧鏗擔憂的說道。
“能撐多久是多久。漳浦守不住就退回廣東,咱們後方還是有很多撤退的餘地。熬過一月份,真正撐不住的就不會是咱們了。”吳紹霆胸有成竹的說道,嘴角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戰事拖到二月份只怕差不多就該結束了。
鄧鏗暗暗嘆了一口氣,他沒有吳紹霆那麼有預見性,所有事情都要眼見為實才能確定。不過他心裡還是很希望吳紹霆預料的不錯,廣東的戰事已經持續太久了,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有不利,越早結束越安穩。
這時,一個侍從官走到了門口,在敞開的辦公室木門上敲了敲。
鄧鏗回過頭問了道:“什麼事?”
侍從官道:“岑大人正在西廳等候,說有一些急事要見都督。”
吳紹霆有些奇怪,岑春渲自從上任以來,今天還是第一次到都督府來找自己。他以為岑春渲直到今天還應該在家裡應酬昔日故交,或者熟悉一下廣州的新環境。今天岑春渲突然說有急事來找自己,真一些讓人意外。
他沒有多問什麼,馬上站起身來向外走去,參謀總部在何福光的治理下已經有一套運作方式,即便沒了總參謀長也不需要自己二十四小時盯著。
“馬上去西廳。”他說道。
西廳是行政大廳大門口的一處過渡廊廳,專門提供臨時會客所用。
吳紹霆來到這裡時,老遠就聽到了一些談話的聲音,只見岑春渲穿著一身新訂製的冬裝,拄著一根手杖站在西廳中央,陪伴在他周圍的有一些商務部的官員。剛剛走近時,他忽然看到一個十分嬌小熟悉的身影,正像模像樣的站在幾個官員身後,此人竟是許久未見的張小雅。
張小雅穿著一套黑色的小西服,領口扎著一朵白色的領花,紅色的封腰承託著她挺拔的胸脯,白皙透紅的小臉顯得十分興奮。她的小西服還是燕尾,儼然是一副女扮男裝的派頭,雖然個子有些矮小,在幾位官員之中不算出眾,可是卻有一種中性的美感讓人一眼難忘。
吳紹霆忍不住感嘆了起來,正所謂女大十八變,他還記得自己認識張小雅時,對方僅僅是一個幼稚的小丫頭,就算去年過節去張家吃飯那次,也沒發現張小雅有多大的變化。但是今天看來,昔日的小丫頭真的出落成一位翩翩美少女了。
他帶著幾個隨從穿過走廊,走上西廳的臺階。
西廳的眾人見了都督出現,紛紛迎上前來問好。岑春渲笑呵呵的向吳紹霆頷首示意。
“雲公有要事見紹霆?”吳紹霆向眾人還禮之後,直截切入了正題。他沒有下意識的向張小雅打招呼,只是對她微笑示意了一下。
“老頭子到廣州也有一段時日了,軍政府這邊幾乎是第一天報道,說來慚愧至極。今日來找吳都督的要緊事也頗為尷尬,奉公的第一天就要向吳都督要錢,怎麼說都有些不合情不合理呢。”岑春渲和顏悅色的說道,他說完,向身後招了招手。
一個年輕的商務部官員連連走上前,將手裡的一份檔案遞到了岑春渲手裡。
岑春渲接過了檔案,又轉身遞給了吳紹霆。
吳紹霆到現在還沒摸清楚頭腦,岑春渲只說是找自己要錢,前因後果還沒解釋清楚呢?他接過了檔案,開啟來仔細看了開頭,檔案標題用毛筆手寫著“張盛霆公司越南貿易分公司詳細計劃書”。
不等他開口問,岑春渲先一步說了道:“老頭子這幾日與商務部的張老部長會晤了幾番,又與昔日的故友略有淺談,差不多對廣東目前的情況有所掌握。另外,前幾天經過張盛霆公司總經理張小姐啟發,老頭子大膽的提出了這份計劃書,目的在於將張盛霆公司侷限於廣東的貿易道路直接推出國外,製造更多的商機。”
吳紹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問道:“雲公,你是說把優雅果汁外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