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負荷巨大的壓力而精神恍惚著。
花瓶大致上沒有什麼損壞,只是倒在地上,有好幾處貝殼狀的缺口。三季流血不多,只有玄關踏墊上只是沾上一些。
“那麼……”
我嘴裡下意識地嘟噥著。
我不想報警,雖然友貴子不會被判重刑——這是肯定的——但是光要帶友貴子去審訊,就令我不寒而慄。不曉得她的心理狀況會變成怎樣。
對於這裡發生的事情,就像是籠罩上了一層白色床單,友貴子完全忘了。這大概只能說是不幸中的大幸。
我想讓她以為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這樣有什麼不對呢?
打個比方,我覺得友貴子就像在戰場上失去所有、哭天喊地的孩子一樣。
所以我要讓她以為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因為那是不能發生的事。
7
我在裡面用報紙鋪了六張榻榻米大小的地方,然後將三季搬到上面。
她和友貴子同年,體型也相仿。但是,坦白說,抱她的時候,感覺恐懼大於同情。
我覺得自己似乎在從近處盯著從這個身體裡挖出來的心,想著三季或許隨時都會站起來,口吐汙泥般的汙言穢語。
我將玄關踏墊揉成一團,撿起地上的幾片玻璃碎片,裝進小塑膠袋,將照片收進口袋,鎖上門回到車上。
友貴子老老實實地等著我。
我將藏在背後的踏墊和塑膠袋放進後車廂。
“讓你久等了。”我上了車儘量以平常的語調說道。
“你怎麼了?”
我一面發動汽車一面說:“等一下再告訴你,我希望你現在配合我。”
我直接帶著友貴子到了鄰鎮的旅館。
我需要時間處理三季,至少我希望友貴子能在旅館待一晚。
我不能放下手機,因為不曉得電話何時會響起,我希望友貴子待在我能聯絡上她的地方。
好,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回程的路上,我一邊握著方向盤一邊思索,對任何事情的操作執行,我都不討厭思考。
兩點左右,我原本是打算和友貴子一起在家吃午飯,但是現在不是吃飯的時候,況且我也不至於在這種時候還能吃得下東西。
我疲憊不堪,只有腦子十分清醒。母親的老家是在厲木山區邊的一個村莊。我小時候經常去,最近因為陪客戶打高爾夫球意外地又去了那一帶。在回來的路上,我心生懷念進入了山區,那裡有幾個埋藏三季屍體暫時不會被發現的地方。那裡不同於北海道或者東北地區,應該不會有因為積雪而汽車開不進去的問題。
我思考著執行的步驟。
快到家時,我的心臟發出撲通撲通的悶響。
似乎在叫著不安、不安、不安。
豈有此理,警車竟然包圍我家。我的身體變得僵硬,心想難不成萬事休矣?
這會成為一起大事件嗎?
如果上報的話,友貴子會變成什麼樣呢?
不過,我仔細一看,發現情況有異。好幾輛車子遠遠圍住我家,這很奇怪。首先,我明明上了鎖,誰會發現屍體暱。
於是,我打手機瞭解到事情的原委,當時的石割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夫人,看起來才二十歲左右吧。”
他沒發現,這是理所當然的。若是說到小倆口自己住,很自然會認為家中這個年紀的女人是“夫人”,石割害怕警方衝進來,於是立刻利用了那個女人的身體。他抱住她,從視窗讓警方隱約看見,讓警方認為他手上有人質。
這時,我腦中浮現驚天動地的“計劃”。
——也許能夠做到,讓兵頭三季徹底消失。
假如這是一場“我們”與“輕蔑我們、想要奪走我們性命的人”
之間的二對二戰役,棋盤上的黑子皇后正是兵頭三季。
如何解決最可怕的棋子,如何消除必須除掉的東西——這便是這場戰役的決勝關鍵。
第二章 白子國王的殺手鐧
1
我的右手邊可以看到繞了一大圈追上來的警車車燈。天氣從下午開始轉陰,這對我來說很有利。天色陰暗,地面也跟著陷入混沌的黑暗中,水田邊的馬路連路燈都沒有。
我腦子裡清楚記得神社那一帶的地形。
道路彎曲成弓形,有一條算不上參拜路線的小路。還有看起來像是貓的石獅子蹲坐一旁,另一旁是杉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