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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我們。

她說的是我們。

“深海。”顧棄淡桃花色的薄透唇角緩緩揚起一個微小的弧度,黑眸像是深海一樣漂亮。

深海。

無光冰冷,可那又怎樣。

魚群還是依舊生活在,在夜晚匍匐在海岸邊線上,泛著微藍的光束。

那麼即使後來魚群葬溺在了深海又有什麼關係呢。

深海有魚孤者何懼。

安挽笑笑,顧棄,你就像深海一樣。

只是,她沒有說出來。

“也只是如果對不對。”安挽偏偏頭看著顧棄,移開了話題,“你怎麼越長越漂亮了?”

“用‘漂亮’這種詞形容我?”顧棄掀起一側的唇角,笑的漂亮。

像是青苔遮掩中玫瑰繾綣的盛放,像是極地的溫暖光線鍍上了冰川一角。

……漂亮這個詞太女性化,用在一個男生身上似乎真的很不適合。

“la belle?”安挽莞爾一笑的樣子很漂亮,給人一種溫溫涼涼的感覺。

“我看的那本小說裡,有一個男子就被形容為la belle,因為他實在太漂亮了。”安挽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很好聽,“la belle在法語裡是美人的意思。”

車窗外,雨還在下。

變換的光影掩去了少年最隱晦的心思。

la belle。

美人。

妖孽。

“你是有喜歡的人了嗎。”顧棄的語氣變得有些涼,渲染一片無溫度的涼意,精緻漂亮的黑眸裡隱隱帶著些清冷的光澤。

“為什麼這麼說?”安挽有些奇怪的看向顧棄。

薄涼。

如深海。

“算了。”顧棄輕笑出聲,漂亮乾淨的手指微微撫過安輓額前有些長的碎髮,音質溫柔,“以後別看那些小說了。”

安挽看到他眼眸裡映出了自己的模樣。

像是在白色的素描紙上一筆一畫描繪出的精細模樣,撫繪了溫柔。

“怎麼了嗎?”

顧棄唇角一勾,黑色的眼眸顧盼生輝,漂亮精緻的丹鳳眼似乎總帶著些妖氣,“看那些小說……你是想早戀了?嗯?”

最後一個音似乎迷迭輾轉了所有的驚豔。

“十六歲談場戀愛……挺正常的吧?”安挽眨了眨眼睛看著顧棄,車窗沒有關緊,從外滲透進來的涼風微微吹拂起了安挽的長髮。

安靜的少女,靠著窗坐在藍色的車椅上,有一種淡淡的靜謐。

“正常?”顧棄讀出這兩個音的時候,唇畔邊的弧度略微加深,眸光像是瀲灩了深海薄藍的光,隱隱的薄涼。

深海最深處,無光寒冷。

“貓,你有沒聽過這樣一句話——”顧棄單手撐在了安挽身側冰冷的車窗上,傾身靠近了她,唇畔邊的笑意似妖似邪,黑眸卻深不見底。

他對安挽說……

青梅是竹馬的。

青梅是竹馬的,而你是我的。

'青梅是竹馬的,而你是我的。'

顧棄單手撐在了泛著冰冷薄霧的車窗上,黑眸裡似乎有著笑意,卻又似乎深不見底。

漂亮沉靜的像是深海一樣。

他說,“青梅是竹馬的。”

像是泅渡過深海,魚群匍匐發出微藍的幽光帶著模糊的輪廓。

“所以……你只能是我的。”

《《《

深夜。

安挽點開了牆上的一盞壁燈,靠著床頭坐著。

現在,她失眠了。

因為顧棄的那句話——“所以……你只能是我的。”

他的那句話是幾個意思啊?

初遇顧棄,是在那一次黑白貓的葬禮。他說,女孩子也可以只流血不流淚。

她是那時候就在想,哪裡來的這麼一個漂亮的男孩?

好驚豔。

小學六年,安挽都是和顧棄同班。

小升初的那場畢業考試結束後,第一次有個女生當面和顧棄表白被拒絕。

那時候就有人說,為什麼安挽可以一直陪在顧棄身邊?

有人說,因為是青梅竹馬。

最後,那個向顧棄表白的女生說了一句,青梅竹馬當膩了,就什麼也不是了。

再大一些,竹馬也不再是竹馬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