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揚沉不住氣了。
端著杯牛奶,鬱辰彷彿看電影一樣津津有味。監視器螢幕上的畫面很清晰,唯一的美中不足是沒有聲音,不過鬱辰不怎麼在意,他只需要關注那人臉上的表情就夠了。
那人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竟抬頭向著鏡頭看過來,匆匆一瞥,又恍若未見地偏過頭去。鬱辰一瞬不瞬地盯著那人的眼梢,沒覺得有什麼好笑,卻不由勾起了嘴角。
與上一次探監不同,蘇遠這次被戴上了手銬。宋舒揚微微皺了眉頭:“怎麼這樣對你?”
蘇遠瞅著他,忽然笑出聲來:“天哪,宋先生,你這樣讓我覺得你非常關心我。”
宋舒揚說:“我確實關心你,你是我的證物。”
蘇遠晃了晃手銬:“那你真是挺倒黴的,多好的證物,在這監獄裡修煉成暴力分子了。我要是不帶上手銬,他們怕我一發瘋就把您也揍成腦震盪。”
宋舒揚誠懇地說:“我知道監獄裡的生活比較難熬,如果你想離開,我可以盡最大努力保釋你出去。”
蘇遠嘁了一聲:“保釋出去?你當我白痴麼,我是個‘死人’,出了這裡又能怎麼樣,只不過換個地方坐牢而已。怎麼,原來宋先生今天是來挖人牆角的?”
他話說得很衝,宋舒揚也不惱:“你若是不願意跟我走也無妨,我不強求,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不急。”
蘇遠把玩著手銬上的鏈子:“看你這麼淡定,我姐的事情你們已經有眉目了?”
雖然聽不見聲音,但鬱辰看得出來,蘇遠的神色有些微緊張。他抿了一口牛奶,暗歎這人還是不夠老練啊,幾句話就被宋舒揚奪了主動。
宋舒揚面露微笑:“蘇欣的事情我不便多做透露,除非你能提供給我們有價值的資訊。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說說鬱辰的事情。”說到這裡他有意無意地瞟了眼監視器,算是打聲招呼。
鬱辰放下牛奶杯,手指輕敲著木質扶手,面無表情。面前上演的默片很有些意思,他知道自己是畫面中人談論的主角,他也知道演的這一出叫做離間計,但比起出手製止,他更想靜觀其變。
蘇遠挑了挑眉:“他?關我屁事。”
宋舒揚不在意他的冷淡,徑自說:“三年前他接手監獄,這件事在當時就很奇怪,前獄長沒有被調離,而是獲罪被直接關進了自己的監獄裡,後來成為A區暴亂的主犯,被鬱辰殺了,但是前獄長當初所犯下的罪行始終沒人查得出來,連諦的機密處也沒有相關資料。”
蘇遠漫不經心地聽著,這些事他在牢裡也有所耳聞,他個人認為鬱辰這件事情做得相當絕妙,就如同古代新帝即位,總要有那麼些逼宮策反鎮壓清君側之類的戲碼,讓自己的王朝脫胎換骨。
“這三年來,諦在外面招惹的人都交由鬱辰負責善後處理,他手段強硬,該趕盡殺絕的一個不留,該有效利用的也都服服帖帖,看上去非常乾淨利落,不過……只是看上去而已。我是機密處的人,諦的不少事情要經過我手,我以前也沒覺得有什麼紕漏,但是最近我為了蘇欣的案子,整理了資料庫中的所有資訊,結果發現不少很有趣的事情。
“諦的網路很龐大,各個部門有成事必有敗事,一些無傷大雅的小案子出問題也很正常,對於公司來說並不是多嚴重的問題。但是怪就怪在,幾乎每一件這樣的事情都有監獄不正常的涉足。”
聽到這裡蘇遠有些不耐煩,他被揍了一個上午,肚子都餓得凹進去了,就聽這個斯文男不停地唧唧呱呱,他要是來逼供也就算了,偏偏擺出跟你嘮嗑的架勢沒完沒了,實在很不招人待見。
“我說宋先生,這些秘辛什麼的你跟我說有毛用?我知道機密處的人天天保守秘密很難受,你要實在憋不住了可以隨便招個雞發洩去,別把我個階下囚當知心姐姐行不?我飯還沒吃呢……”
“不用擔心午飯的問題,我會讓人給你送來。所以你現在安靜聽我說完。”
蘇遠撇撇嘴,心說你丫知道我一頓吃多少你就送飯。念頭還沒動完,宋舒揚就叫進來一名管教,吩咐了幾句後,不久就有人捧了一盆飯一盆菜放在蘇遠面前。蘇遠嚥了咽口水,也不管礙事的手銬,拿起筷子就開始扒飯:“好,你說吧,我聽著。”
鬱辰看著監視器裡一副大爺樣的蘇遠,舔去唇邊殘留的甜牛奶,突然覺得心情很舒暢。
宋舒揚的嘴角幾不可察地抽了抽,無奈地面對風捲殘雲的蘇遠,繼續說:“按理說,公司的各個部門都是獨立運轉的,雖然外部的資料可以共享,但部門內部的事情都是相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