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力量,推著江南的滿清官府投入英華懷抱,甚至跟已經跑到江寧的李紱嘗試著溝通,爭取和平收復江南
策略調整,步調就亂了,可對方亂,也少不了混水摸魚的卑鄙傢伙
“大都督,這雨要下大了……就像當年益陽那雨”
脆聲響起,賈昊轉頭,隴芝蘭怯生生俏立身後,眼中也盈著水意
“雅秀夫人來信了,說……這事要見大都督真心,大都督,你若是真心不喜我,就在這雨聲裡說明白,我也好死了這顆心”
“這、這什麼真心,忽然說這個……”
也正是感覺戰事到了尾聲,隴芝蘭徑直逼宮,賈昊頓時亂了方寸
隴芝蘭咄咄逼人:“大都督又收養了武昌孤兒,安南的,巴達維亞的,呂宋的,加在一起,已有五個義子,加上一兒一女,就是七個這麼大個家,你想累死雅秀嗎?”
她大膽地走近,逼視著賈昊:“雅秀說,大都督的心在天上,但卻還盡心地顧念著地上,她懂你,我也懂為什麼不能展開你的羽翼,為多人遮風擋雨?不止是義子,不止是雅秀……你能的”
清幽的香氣滲入賈昊心底,他暗自嘆息,為妻子居然看破了自己的心思而羞愧,又為妻子容他護他悟他而感動,而眼前這位麗人的十年苦思,讓他湧起一股男兒的擔當雄心
“芝蘭,你說得對,我其實跟吳石頭沒什麼分別,就是個貪婪之輩,我該正視自己這一點”
他手臂一展,將佳人攬入懷裡,埋首下去,堵住了隴芝蘭正因極喜而顫動的紅唇
門外冒出幾顆大小腦袋,吃吃笑聲被使勁壓著,在慶賀賈昊這遲到了十年的收穫
江寧碼頭邊,年羹堯滿面紅光,雙手扯住裝扮成一般儒生,剛從山東回來的左未生,“老左啊,真是、真是……意想不到哇”
他激動得語不成聲,左未生也是哈哈大笑:“是啊是啊,真是天降良機啊原本咱們還怕得要死,就想著怎麼從皇上,噢,太上皇那頭獅子嘴裡搶點碎肉渣子,現在麼,對著一群豬狗狐狼湊起來的烏合之眾,咱們就要大塊吃肉了”
年羹堯點頭:“京城必亂”
他眼中閃著看透時局的精光:“不管十四還是馬齊,京城裡沒有能一錘定音的人皇用漢臣掌管的邸報吹風,要推滿州政,議政王大臣會議掌著原本軍機處的奏報路子,給督撫們灑定心丸,這才半月不到,兩邊就湊不到一起我看再過半月,說不定龍椅上又要換人……”
左未生道:“山東教匪已被壓在了那幾個州縣裡,只要大軍開到,頓成齏粉現在要緊的是滿軍營,他們如何了?”
年羹堯很篤定:“已過了寧國府,我照著南面行事的法子,在安徽廣召車馬行,月底就能到蕪湖進安徽的時候,南面追兵差點就咬上了,可錫保照著我的安排,棄了漢軍旗人,南面的一記埋伏也生效了,現在不敢再追得那麼利索”
左未生皺眉:“看南面左右兩路水師沒急著會合封江,估計還是聖道皇帝覺得北面形勢不妙,有心放一馬這一馬放到了大帥手裡,再遭一記冷箭,當心聖道皇帝生怒啊”
年羹堯也微微嘆氣,似乎很是忌憚:“沒辦法,手裡人馬不多,缺火器將兵南北都要支應,越強說話才越有份量,至於聖道皇帝……”
他展著眉頭,似乎也在給自己信心:“咱們這是謀小財,聖道皇帝謀的是大業,還不至於拿出力氣來對付咱們再說咱們也準備好了一份大禮,應該能平他的怒火”
左未生點頭,接著他嘆道:“可惜啊,京城裡還不知是怎樣一番精彩,咱們是沒辦法親眼目睹了”
年羹堯道:“朝前看老左,你我所求不同,但都是看著一條異於南北的路,他們唱他們的戲,咱們走咱們的路”
聖道十年,七月下旬,長江大決戰尾聲已至,但最終如何會如何落幕,比過程還要令人期待就在國中輿論已經開始歡呼雀躍之時,李肆的心思已經完全沉入了另一樁挑戰裡,北面的大戲剛剛揭幕
“北面必亂那個什麼光緒,還有什麼議政王大臣會議,根本掌控不了形勢這不是我們想要的,我們有所作為,這一戰才能圓滿落幕”
李肆的判斷如此肯定,讓還不太清楚北京城局勢的重臣們有些不解,皇帝的信心是從哪裡來的?
李肆篤定地道:“成年之君,對上一幫識見不一的宗親重臣,得人心的儲君也沒收拾掉,還好好地待著,這樣也能穩定朝局,那根本就是逆天了”
他再沉聲道:“最重要的是,這層層矛盾,還夾著滿漢之分,北面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