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幾乎沒有教什麼,倒是沒有什麼關係,小孩子不就是玩麼。
晚上被方先生留下吃飯,做得很豐盛,方先生跟我說他有舊友拜訪,是他在國外時相識的,他回國後好幾天才找到時間來拜訪他,所以準備得很豐盛。
我也沒有在意,正準備上樓去找倆孩子,卻在這時聽到從門口傳來的聲音:
“不好意思了,一直沒有時間來看你,最近怎麼樣?”
“哈哈,”方先生笑著迎上去,招呼他說:“能來就好了。”
我如同被釘在了樓梯上,那個聲音如同從記憶深處傳來,驚得我心臟都在震顫。
“誒?紀老師你怎麼還在?把孩子們叫下來吃飯吧,客人已經到了。”
我沒敢轉身,因為我已經感受到了從身後傳來的如針一班般銳利的視線,我強迫自己動了腳,答應道:“好、好的。”
96好久不見
我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腳步保持平穩,平底鞋踩在柔軟厚實的地毯上,我要強迫自己緊緊抓著雕紋扶手才能找到一絲真實感。
其實我早有預料,在我打算出來找工作的時候我已經做好了與他相遇的準備。
為了不被打擾,一開始我使用的都是化名,好在有金錢加持,就算明知道我提供的是假資訊,院方也會讓我入住,現實的不止我一個,但這也為我提供了便利,我順利地生下了梁梁,而且度過了四年平淡如水的生活。
而當我用真名重新進入社會,就意味著我的行蹤有跡可循,杜譯承稍稍動動手指就能找到我。我賭的不過是經過四年時間他已經淡忘了我,可惜事實並非如此,愛得多深就恨得多深,僅僅四年的時間根本不足以我忘記對他的愛,而他對我的恨亦如此。
在走向二樓的那短短几步裡,我已經能猜到全部事情,這工作未免太輕鬆簡單,偏偏薪酬還不低,天上不會掉餡餅,只會掉陷阱,只是我沒想到杜譯承會追得這麼緊。
好在我上樓後杜譯承並沒有追過來,推開房門後我看見兩個孩子正坐在毯子上玩玩具,demon的玩具比梁梁的高階多了,梁梁一時玩不上手,皺著小臉對付玩具的樣子很可愛。我這才想起來給梁梁玩的玩具都是半年前買的了,梁梁本來就比其他孩子聰明,梁梁可能已經玩膩了家裡的玩具,但是他卻沒跟我說。他很少出門,也不像其他的小孩子一般會纏著父母買這買那。
而梁梁這回真的被這個積木難住了,我叫他吃飯都不肯下樓了,demon就在旁邊看著梁梁玩,看著他皺起的小臉,高興地笑著,彷彿在說,看吧你不會玩吧?
梁梁頭一次這麼認真,連我都吃了一驚,我摸了摸他的頭,說:“那梁梁就在這邊玩好不好?”
“好的,媽媽。”
“我也留在這裡,梁梁媽媽請告訴我爸爸我等會再下去吃飯。”demon自告奮勇留下來陪著梁梁。
我揉了揉他的頭,說:“好孩子。”
梁梁不肯下樓,對我來說再好不過了,杜譯承估計已經知道了我身邊還有一個小孩子的事情,但是可能還沒見過樑梁,只要他見到梁梁,他肯定會發現梁梁跟他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我絕對不會讓他們父子相認的,梁梁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我絕不會把他交給別人。
重新整理了一下心情,我邁著堅定的步伐下樓。
可是當我正面見到杜譯承,我心裡的擔憂瞬間減輕了許多。
四年的時間已經把杜譯承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包括容貌。
淡漠的藍色眼睛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看著人的時候笑意似有若無,被他看著渾身不適,杜譯承的髮色淡,髮質卻意外地硬,頭髮被全部推到後面,露出他完美的五官,只是有點凌厲,搭配他一身黑色的西裝,更顯得他冷漠不可接近。
這樣的他跟四年前差了太多,但也就意味著,外人根本不會把梁梁和他聯絡到一起,梁梁是過去的他,而沒有人知道四年前的他是什麼樣。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拉開凳子坐下。
孩子們不肯下來吃飯,桌子上就三個人,長桌子上,方先生坐主席,我跟杜譯承坐對面,這沒有什麼不對,就算是四年後與他相對而坐,我也不會慌亂無措。
再怎麼說,我都已經是33歲的人了,怎麼會被25歲的小孩嚇得怯場。
晚餐倒是很豐盛,餐桌上只有杜譯承跟方先生說話,我吃得不多,吃了幾口就放下了刀叉,其實我是想上樓去看看兩個孩子,卻在這時聽到杜譯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