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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陸宇辰見到辰砂時的熟悉感覺和醒來時見到親朋好友的感覺幾乎一樣,可是辰砂和那位殿下的相似程度則讓他的心裡像塞滿了破布爛麻,難道真如沈翩鴻所說,他在拿辰砂——當替身?

信步走到小溪邊,陸宇辰凝視著月下的流水,彷彿透過這清澈的水,能看到那個如水般柔和淡然的少年。從這段時間的幾次相遇和相處中,他漸漸瞭解到那個少年的每一面:從容、睿智、迷茫、魅惑越走近辰砂,他就越覺得辰砂是他心心念唸的那個人,所以當他被辰砂誘惑的時候,他終究還是接了禮物。

那位殿下至今昏迷不醒,而他卻選擇了一個與那位殿下如此相似的人共度良宵,想到這一點,他無比唾棄自己的行為。

至交好友沈翩鴻提醒過他,讓他不要忘記父親的悲劇,他怎麼能忘?不記得以前的父親有多麼意氣風發神采飛揚,可是現在的父親才剛剛步入中年,便已有了如同行將就木的老人一般的心態,一有空閒便拿出曾經的愛人的畫像凝視,目光裡沉沉的悔恨讓他這個做兒子的萬分揪心。

辦法想過無數,卻沒有一個能補救過去的愚蠢,終日的悔恨又有什麼用?錯過的愛是最大的悲劇。

從曉光出來的路上,他與好友無數次聽說過父親的豐功偉績,然而這些人怎麼知道現在的父親有多失落呢?有些東西失去了才知道珍惜,這是最可悲的罪過,最絕望的結局。父親已經經歷了一次,難道他也想面對這樣的人生?

辰砂和那位殿下,一個是心動的物件,一個是所有人公認的他過去的戀人,他到底應該怎麼對這兩個人,他困惑了。

“你在這裡啊。”身後的腳步聲悠然散漫,陸宇辰頭也不回,一語不發。

“有件事情我好像忘記跟你說,現在時機正好。”披著外衣出門的沈翩鴻站到陸宇辰身旁,抬頭仰望明月,“你還記得前些日子五星芒染了風寒臥床休息吧?其實他沒有生病。那位殺生無數的颺空帝,因為你碰了他曾經的暗衛,差一點把五星芒”他的領子猛地被旁邊人揪住,陸宇辰與他四目相對,過了一會兒卻自己把手慢慢放開了:“抱歉辰砂沒事對吧。”

沈翩鴻沒有管被揪亂的衣領,而是再度轉開視線:“只是被打傷了而已,現在已經沒事了。”

陸宇辰扭頭望了望辰砂現在住的院子的方向,又把頭轉回來:“我原本只是想帶他走而已”

“弱水三千,你想取幾瓢飲,殿下?”沉下聲音,沈翩鴻的語氣非常嚴厲。

想起自己曾經說過的話,陸宇辰張了張嘴,卻無法再說一次,像被鬥敗的公雞一樣低下頭。心亂如麻。

“或者我該這樣跟你明說,”沈翩鴻字句清晰,“那位殿下與你,是自小相識的好友,正因為那位殿下是女尊國家的人,決不能做王位繼承人,將來尚且有可能被派來與你共處。你對那位殿下的深情從來不曾隱瞞,那位殿下對你的感情在湛海也是廣為人知。你是曉光公認的戰神,是曉光未來的支柱,那位殿下是湛海最受尊敬的人之一,人們對你們的好感太深,反對的聲音並不多。現在這個世道,你以為能被世人承認的同性伴侶有幾對?回答我,殿下!”

陸宇辰一震,雙手緊握,骨節作響。

“但是,五星芒辰砂——他身上的牽扯太多。”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沈翩鴻繼續分析,“颺空帝的事蹟這一路上你也沒少聽,得不到五星芒的話,他很可能會選擇殺了他。而秦盟主在五星芒身上獲取的利益也多得很,不見得願意放手。你知道他的背景,若他想留人而你想爭,代價太大。最重要的是,就算你帶走了五星芒,那位殿下醒過來的時候你想怎麼面對他?我提前告訴你,我對那位殿下也是非常欣賞的,如果你做了什麼讓那位殿下受傷的事情,叛國倒不至於,犯上揍你一頓,我一定做得出來。”

“我想見砂”沈翩鴻說的話太正確,太理智,陸宇辰根本無法反駁,語氣中滿是疲憊,“只想見他一面”

“做不到,”沈翩鴻乾脆得有點殘忍,“那位殿下還在聖蓮中療傷,不要說你去見他一面,你一接近聖蓮十步之內就會被湛海的防禦水刃陣撕成碎片。”

陸宇辰不語,他面前的小溪忽然震動起來,滿溪的流水像是被煮沸一般,水珠四濺。沈翩鴻緊隨其後沉默著發動地屬法術壓制,震動生生被限制在溪水之下,沒有蔓延開,也沒有加劇。

陸宇辰的頭髮顏色開始漸漸變淡,而沈翩鴻尚沒有什麼變化。法術較量時首先用超過一定限度力量的一方頭髮會先變色,所以路克說沈翩鴻的力量恐怕不在眠瑾之下,未必是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