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的。此生這是他最後一次為妻子更衣,此生這是他最後一次擁妻子入懷。他貪戀著這最後的一刻,貪戀著這最後一刻擁她入懷的感覺。一會兒,她將躺在那個冰冷的棺木中,他清楚的知道,他已經永遠的失去了她,除了下地府,此生他再也看不到她了,再也感覺不到她了。他看著懷中的愛妻,淚滑落,滑落
“嫣兒,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你還能聽到嗎?你還能聽到嗎?你怎麼走的這麼快,我還有好多話沒跟你講呢,你怎麼走的這麼快,你知道我心理有多愧疚有多自責嗎,你為什麼不等我把這些話講完了再走呢?嫣兒,來生你還會屬於我嗎?來生我們還會再見面嗎?如果有來生,如果有來生,我只期盼我能早一點兒遇到你,我只期盼——我能正大光明的娶到你。嫣兒,嫣兒。”陸至寒將方懷嫣擁得緊一些,再緊一些,拼命拼命想要留住這最後的記憶。
終於,陸至寒抱著方懷嫣走出梅花池,梅園上下哭聲一片、滿園哀傷。看著大廳佈置的莊嚴肅穆,看著愛妻安詳的躺在棺木之中,他的手握緊再握緊。雨澤一臉驚慌的走進來,看著眼前的靈堂還不敢相信,他剛從妹妹那兒過來,林如皓過世了,他一直在那邊忙碌著,如皓的身體這些年一直不好,他還是有些心理準備的。可是乍然驚聞夫人也過世了,他嚇壞了,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此刻看著這靈堂,看著師父一臉木然的看著棺木,那哀莫大於心死的樣子讓他痛極了,夫人是師父此生至愛,是師父快樂的源泉,生命的動力。如今夫人不在了,師父。他不敢想,不敢想。
再往後看去,少莊主跪在靈前一臉的哀傷,淚水不斷的滑落。凌方瑤站在師父身後也不斷的落淚,靜依、翠雪、嬋媛三個奴婢就這樣立在一旁,象一尊雕塑一樣一動不動。
“小姐,小姐。”語蝶已經清醒,哭著跑到前廳。白竹和惜雪跟在身後驚慌失措,即要扶著語蝶,又不敢使力,就這樣拉扯中她們來到了靈堂。乍然看到眼前的一切,白竹和惜雪也是淚流滿面,夫人走的實在突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夫人好好的怎麼就出事了。
“小姐,小姐。”語蝶哭著向棺木爬去,如果不是代柔剛才將她打暈,她早隨小姐一起去了,眼下看著這靈堂,這棺木,她真的痛極了痛極了。
“語蝶小姐。”白竹忍淚上前想要扶她起來,卻被語蝶一個使力推開,見她欲向一旁的柱子撞去,陸至寒一把拉住她,稍一使力將她帶出門外。
“放開我,放開我,讓我隨小姐一起去,讓我隨小姐一起去。”語蝶激動不已,只求速死。“語蝶,你冷靜一點兒。”陸至寒說道,可語蝶的情緒還很激動,她根本無心去聽陸至寒說些什麼,她只求速死,只求速死。
“語蝶。”陸至寒稍稍使力迫使她安靜下來,語蝶吃痛總算不再高聲喊叫,她定定的看著陸至寒。“嫣兒她過得很好,有如皓陪著,她過得很好。”陸至寒看著語蝶一字一句的說道,表情非常痛苦。“她不需要我們,真的不需要。”
語蝶聞言呆楞著,剛剛的激動情緒在聽到陸至寒這幾句話後猛然停止,她看著陸至寒,他周身透出來的痛苦、傷心、無奈、遺憾、不捨是那樣的明顯那樣的深刻,“是啊,小姐不需要我們。”終於,她哭著說了這一句,心好痛好痛。
“語蝶,答應我,好好的活著,為了嫣兒好好的活著。”陸至寒上前一步無比鄭重的說道。“嗯。”語蝶點頭,再點頭。陸至寒的幾句話說得那樣輕,份量卻是那樣重,她明白的,真的明白的。是的,活著,活著,為了小姐,好好的活著。
夜,深深的,大廳裡一片沉寂。靈兒一直跪著,語蝶也呆坐在靈前,白竹、惜雪、靜依、翠雪、嬋媛、鵑兒幾個丫頭不停的落淚,不停的燒著紙錢,嘴裡喃喃自語,一臉的傷心。夫人離開的這樣突然,這樣突然,讓她們根本無法承受。
陸至寒手握竹笛,梅花三弄、嫣然一笑這一首首曲子就這樣吹奏著,聞者動容,眾人沉浸在這笛聲中,回想著夫人的一切。
林府。
“犀兒睡了,你放心吧。”代柔走進靈堂,跟雨梅輕聲說道。“嗯。”雨梅輕點點頭,孩子哭了好幾個時辰,總算睡著了。
“梅兒。”代柔想說些什麼。“代柔姐姐,我沒事,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的活著,將犀兒帶大。”雨梅輕聲說著。代柔不語,只擁著雨梅緊緊的,緊緊的,這也是一個苦命的女人,她對公子一片深情,卻也逃不過一個傷心人的命運。
“姐,梅兒,你們別難過了。公子在天有靈,也不會希望看到你們這樣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