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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清癯,一目是重瞳,好詩詞書畫音律,才華橫溢,他就是歷史上的南唐後主。 李煜即位之後,從不關心國事,每日譜詞度曲,以風流自命。春天到來時,他將殿上的樑棟窗壁,柱拱階砌,都裝成隔筩,密插各種花枝,稱之為“錦洞天”;令宮裡的妃嬪,都綰高髻,鬢上插滿鮮花,在錦洞天內飲酒作樂。 時光飛馳,轉瞬又到七月七日乞巧夜,李煜在碧落宮內,張起八尺琉璃屏風,以紅白羅百匹,紮成月宮天河的形狀。又在宮中空地上,鑿金做蓮花,高約六尺,飾以各種珍寶。不多時佈置完畢,只見一座月宮,天河橫亙於上,四面懸著一色琉璃燈,照得內外通明,月宮裡面,有無數歌伎,身穿霞裾雲裳扮成仙女,執樂器奏《霓裳羽衣曲》,音韻嘹亮,悅耳怡神。好似真到了月宮一般。周後連聲稱揚道:“陛下巧思真不可及!如此佈置,與廣寒宮一般無二,倘被嫦娥知道,恐怕也要奔下凡間,參加這個盛會了。”李煜含笑說:“昔唐人有詩:‘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嫦娥雖居月宮為仙,也未免有寂寞淒涼之感,哪裡比得上朕與卿,身在凡間,反可以朝歡暮樂呢!” 李煜與周後開懷暢飲,直至天色已明,方才席散。不料周後在七夕夜間,多飲了幾杯酒,忽然生起病來。李煜十分著急,召周後的家屬入宮省視。周後的父母攜帶次女,入宮問候。周後留家人在宮中多住數日,待自己病癒後再回去。周後母因家事繁冗,不能不回去,只留次女在宮侍疾。小周氏秀外慧中,才色比周後尤為佳妙。李煜已在暗中垂涎,不由地生了一箭雙鵰之心,只因無由親近,惟有心中羨慕。現在聽到小周氏居住宮中,遂命心腹宮人,將小周氏引誘至後苑紅羅小亭裡面,逼著她勉承雨露。 李煜曾在群花之中建築一亭,罩以紅羅,裝飾著玳瑁象牙,雕鏤得極其華麗,榻上鋪著鴛綺鶴綾,錦簇珠光,生輝煥彩。只是面積狹小,僅可容兩人休息。李煜遇到美貌的宮女,便引至亭內,任意臨幸,所以亭中備有床榻、錦衾繡褥等床上用品。宮女把小周氏引入之後,轉身退出。小周氏見內中地方雖小,卻收拾得金碧輝煌,設著珊瑚床,懸著碧紗帳,錦衾高疊,繡褥重茵,有一男人端然坐在床上,正是李煜。小周氏不覺紅潮暈頰,羞慚無地,慌忙翻轉身來,用手啟門,哪知這門閉得十分堅牢,用盡氣力也不能開啟。李煜早已執定了小周氏的纖手。 小周氏無處可以藏身,只得含羞說:“陛下請放尊重些。倘被姊姊知道,妾之顏面何存。” 李煜笑道:“自古風流帝王,哪一個不惜玉憐香呢?此處甚為秘密,宮人們不奉傳宣不敢擅入,萬無洩漏之理,可儘管放心。” 小周氏生得玉貌花容,慧質蘭心,常常對鏡自憐,深恐自己具有這般才貌,將來落於庸俗人的手內。又見姊姊嫁得李煜,冊立為後,做了南唐的國母,享不了的歡娛快樂,心裡本來羨慕;現在見李煜看中了自己,軟語溫存,願效鸞鳳,芳心早已許可,卻不得不。做出嬌羞的樣子,故意推卻。一經李煜再三央告,也就半推半就順從了李煜。李煜是個風流天子,得著小周氏這樣的美貌佳人,與自己有了私情,心中非凡得意,少不得又要借詩抒情了,便填了《菩薩蠻》詞一闋,把自己和小周氏的私情,盡情描寫出來。其詞道:“花明月暗飛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剗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畫堂南畔見,一晌偎人顫。奴為出來難,教郎恣意憐!” 這闋詞填得十分香豔,早被那些宮人妃嬪傳唱去了。李煜和小周氏的曖昧事情,連民間也知道,傳為風流佳話。幸虧周後病臥在床,不知道這事。李煜偏生還不肯謹慎,每天和小周氏在紅羅小亭裡歌唱酣飲,李煜親執檀板,小周氏宛轉歌喉,明月風清,良辰美景對佳人,便是天上神仙,也不過如此。那李煜見小周氏飲了幾杯酒,略帶微醺,柳腰一搦,玉肩雙削,櫻唇微啟,香氣撲人,不禁趁著酒興,以香口為題,又填《一斛珠》詞道:“晚妝初過。沉檀輕注些兒個,向人微露丁香顆。一曲清歌,暫引櫻桃破。羅袖殘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洗,繡床斜憑嬌無那。爛嚼紅絨,笑向檀郎唾。”李煜這一闋《一斛珠》的詞更把自己和小周氏飲酒歌唱,及平日間的情趣一齊描寫出來。 李煜只在紅羅亭內日夕取樂,早把眾妃嬪拋在九霄雲外。那些妃嬪經了李煜這樣的冷落,未免心懷怨意,恰巧李煜填了這兩闋詞,把所有的私情,都真實描寫出來。就有妃嬪藉著探問周後疾病的名目,來到中宮,把兩闋詞作為證據,將李煜與小周氏的私情,一齊告知周後。 周後正在病中,心內又氣惱,又懷著一股妒意,頓時病勢加重起來,從喉中吐出一口鮮血,立刻昏暈過去。過了半晌才悠悠醒轉,長嘆一聲,喘息不已。周後經此一氣,疾病癒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