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稍微無情了一點兒,就那麼把人叫來,就那麼把人折騰了一遍,然後就那麼睡了,那孩子,說實在的,資質很不錯,人又單純,不跟自己混了也好,隨便找個老實點兒的就能天長地久了。
“可今兒晚上找誰呢……”低聲唸叨著,羅蕭還沒從那超長的替補名單中選出可以供他寵幸的人,就突然想起來今天是他的夜班。
不爽的咋舌,他伸手關了淋浴噴頭。
擦去水跡,吹乾頭髮,戴上眼鏡,刮掉鬍渣,穿上襯衣西褲,打上素斜紋領帶,登上從來擦得一塵不染的皮鞋,又從玄關拿起自己的手包,他鎖上門,去醫院了。
進門的時候還不到七點半,連前臺那個小姑娘都還沒到,昨兒晚上值夜班的大夫也還沒走,打了個招呼,讓對方先回家去睡覺,他看著那格外感激他提早到來的人離開,便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從衣架上摘下慘白的白大褂穿上,羅蕭開了桌上的電腦。
那天,他過得有點兒疲乏。
三個手術,五個還是六個診察,再加上打針的吃藥的做絕育的,這一天下來,他確實累了。更何況還要值班。
本來他不必那麼早到的,院長從來讓值夜班的大夫下午吃過飯再到醫院,可他是一直從早晨熬到現在,不累才怪。
果然不是二十出頭的時候了……
摘掉眼鏡,捏了捏鼻樑,羅蕭嘆了口氣。
然後,就在他的嘆息未落時,醫院的大門就突然被推開了,急匆匆的聲音傳來,剛準備回家的前臺小姑娘跑進他的診室,跟他說有個急診。
點了點頭,羅蕭做好了看到受傷或是急病寵物的思想準備,然而緊跟著出現在他面前的,卻只是個滿臉急火的年輕男人。
身上,是警服。
媽的,警服?這貨是警察?
腦子裡霎時翻滾起來一絲不爽,羅蕭皺了皺眉心,打算調整態度問問對方怎麼了。
不過對方根本沒讓他開口。
“生、生……生了!怎麼辦?!”
心急火燎的男人心急火燎的問。
羅蕭剛平緩下去一點的眉頭又皺起來了。
“誰生了,生什麼了。”他有點煩躁。
“狗!”
“哪兒的狗?”
“我的啊!我剛一下班,一進門兒,就瞅見……哎喲我的媽呀……那什麼,大夫,您能上我家給瞅瞅嗎?!要不我真麻了爪兒了!”
“……哦。”嘆了口氣,羅蕭無奈的告訴前臺小姑娘稍微等一會兒再走,他從桌子下頭提起常備的藥箱,看看了看必需品都在,便示意對方帶路,“走吧,你家住哪兒?”
“不遠,就這小區裡!”走在前頭的人三步並作兩步,羅蕭跟在後頭,不自覺間,也加快了腳步。
第二章
羅簫跟著那個看似也就二十郎當歲的警察同志出診的時候,並沒有想到一進門會看到什麼。
他想,興許至多是什麼可卡啊狐狸犬啊什麼的,結果等他邁進門檻,才赫然發現,這間不大的老式一居室中間,側躺著一條碩大的德國黑背。
心裡暗暗唸叨了一聲“我的天”,他提穩了手裡的藥箱,然後問那滿臉焦急的人。
“厲害嗎?咬不咬人?”
“不咬不咬,她可溫柔了!”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小警察蹲在大狗旁邊,摸了摸那狗媽媽的頭頂,“翠花兒,乖啊,大夫來了,讓大夫給看看。”
天地良心,羅簫差點兒噴了。
翠花……有沒有酸菜啊?
定了定神,他走上前,把醫藥箱放在乾淨的地面上,然後開始檢查大狗的身體狀況。
“行,都生出來了。”格外淡定的說著,見慣了“血腥”鏡頭的羅簫讓對方先去拿塊舊毯子一類的東西,然後去打一盆熱水來。小警察照做了,兩人一個主要操作,一個極力配合,把大狗安頓好,又把新生的肉包子一樣在滾動的幼崽放在媽媽近旁。
“這就成了吧?”小警察看著正在給幼犬舔毛的翠花,吁了口氣。
“嗯,這幾天得注意觀察,水要乾淨,勤換著點兒,狗糧的話,最好吃營養豐富一些的。”
“比如呢?”
“比如……皇家A3,適合哺乳期成犬。”被對方格外認真的眼神弄得有點兒不自在,羅簫略微錯開了視線,“要是你家狗習慣吃自制糧,給做點白煮肉片什麼的,記得少放鹽。”
“哎,知道了,翠花兒一直都吃狗糧,然後我還定期給她買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