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這壯漢邊上,雖然此人不言不動,也可感覺出一圈圈漣漪波盪而來。
不過,此漢雖強,卻還不如他身邊的灰衣中年讓劉火宅更加心驚。
因為,壯漢的強他可以感覺出來,而那中年的強,劉火宅竟然感覺不出來,前後左右都是人,每個人都有漣漪散出,有人強,有人弱,唯獨這中年,彷彿不是活物,明明坐在那裡,卻無半點聲息傳出。
若非是他的聲息已經大到了極處,大到漣漪起伏沒法感知的程度,便是他已經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聲息……半絲都不會散出了,無論哪個,都意味著此人的可怕。
這南宮擂,還真是攪渾了洛陽城一池春水,讓這神都藏龍臥虎,吃個飯都能聽見雷聲隱隱!劉火宅喟嘆一聲,將目光挪向了另外一桌三個一身華服目現不屑的年輕人……
那三人,也很強,如果他們三個還有這壯漢都要參加南宮擂,以這一樓中的比例,他真不看好風蕭蕭的勝出機率。
“是也,是也,那鬼騎軍確是卑鄙無恥到了極點……這一切,直把城頭上的葉二郎看的目眥欲裂,怒髮衝冠,你們可知為何?”
說書先生就繼續說道,卑鄙無恥那幾字時,勁裝壯漢健腕動了一動,不過只是剛動,被身邊中年一把按住。
“統領!”大漢滿身怒火,眼睛都紅了。
中年微微搖頭:“新朝這種手段,用的多了。一山,忘了臨來之前,你是怎麼發誓的了?如果這都忍不住,你不應該來……”
大漢一山咬牙切齒,好不容易將一股無明業火按下,這個時候,茶樓裡的其他人卻是在七嘴八舌的議論,有的說葉二郎是因為平民百姓被俘,做了那鬼騎軍的盾擋而怒,有的說葉二郎身為戰士,看不得鬼騎軍那種波及無辜的做派。
“啪!”最終,是說書先生一木定音,“葉二郎忿怒,是因站在敵軍第一排的,赫然有他葉家上下老小。”
“譁……”茶樓頓時爆發了,“怎……怎麼會?”“那葉二郎可要怎麼辦?”“對,對了,前面說過,那葉二郎出身邊民,想必是那鬼騎軍入邊之際,剛好經過了葉氏村寨,先行劫掠了一番。”
說書先生點頭講道:“是呀,葉二郎難,空有一身武藝,只能眼睜睜看著族親在鬼騎軍屠刀下;那保州城守也難,外面是保州百姓,城裡也是保州百姓,不開城門是舍了外面百姓,開城門,卻又舍了城裡百姓……就在這兩難之際,那兩軍陣前,卻有吶喊傳來!”
“喊的人,是鬼騎軍刀下,葉二郎那白髮老父,喊的是,父老鄉親們,今天城門開了,大夥兒也是個死,城門不開,大夥兒也是個死,早死晚死,左右都是一死,有甚區別?咱們不叫門了,回過頭去,跟這幫盜匪拼了!這便是葉老伯的遺言,然後,他就被監軍砍翻了。但是,那監軍殺的了他的人,卻殺不了他的心,殺不了因他的話,一干被俘邊民心中血性,千數餘人,當場揭竿而起,掉頭向後方殺去,衝亂了鬼騎軍軍陣。民心可用,那保州城守南宮坡當即下令,騎軍出動,與反抗的百姓一道,前呼後應合,追殺鬼騎軍三十餘里,直殺了個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好!殺的好!”“好個忠烈葉家,這個段子,以後一遍遍傳下去,不仿就叫做《葉門忠烈傳》罷!”“好名字!值得痛飲三大杯!”……書中人殺出了血性,聽書人也被說出了血性,此起彼伏紛紛叫好聲中,銅子銅板如雨下,直把個說書先生樂的老紋如菊花綻放,嘴巴都合不攏。
“胡扯,分明是那難民逃到保州城外,我委鬼軍後退十里讓他們收羅,那南宮坡卻直接下令射殺……”黑衣壯漢聽的青筋暴起,血脈賁張,鼻翼翕然有聲,然而被灰衣人壓著,他不光站不起身,就連忿然抱怨,都只在身週數尺,數尺之外,若不是劉火宅這般耳目靈便,都聽不到他的話聲。
竟然可以鎖住聲音不傳,灰衣中年之強悍,令人髮指。
不過,壯漢一山的話雖被壓下了,卻有別人代他說出了心聲:“荒謬,簡直荒天下之大謬!那鬼騎軍監軍是傻的呀,兩軍陣前,拿刀押著呢,生生讓俘虜把話說完,把人給鼓動起來了?不早早一刀殺掉?他到底是鬼騎軍的?還是我們新朝這邊的呀?”說話的,正是另桌三個強人之一。
其時滿樓嘈雜,然而此人吐氣開聲,一字一句鏗鏘有聲,清清楚楚傳進每個人耳中,竟讓茶樓整個為之一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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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十五 新朝禁衛,先天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