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之姿,但也是個姑娘啊。
可這阻止不了李鳳仙的痴情,她痴痴的戀著那個叫於小紅的姑娘。說起來,也不知道是李鳳仙的痴情感動了於小紅,還是那於小紅也因戲成痴,總之她接納了李鳳仙的痴情,兩人戀上了。
那是一段纏綿的歲月,兩人同吃同住,同臺唱戲,李鳳仙就是最賢惠的妻子,而於小紅則是那個疼愛妻子的丈夫。
兩個人分不清楚現實,也分不清楚演戲,戲如人生,人生如戲。
李鳳仙以為這一輩子她終究就和於小紅這樣走下去了,相濡以沫,白頭偕老。
可那是個什麼時代?戲班子也不是世外桃源,給不了你躲一生一世的庇護,且不說她倆的事兒在戲班子裡傳得沸沸揚揚,被戲班子老闆給壓下了,就說她們戲班子所在的市裡也傳得沸沸揚揚,畢竟這兩人當時已經是個不大不小的名角兒。
如果說外界的傳言還可以忍受,不能讓李鳳仙忍受的是,於小紅的家人鬧進了戲班子,開始數落她們兩人的‘醜聞’,並逼著於小紅嫁人。
其實說起來數落都還是表面的事兒,重點是一個‘貴人’看中了於小紅,要她做妾,那人聽說是個大官僚!
而且那人最愛的,就是那種英姿勃發的女人。
於家當然拒絕不了那優厚的條件,這不上門來要人了嗎?
於小紅一開始是堅決的,她要和李鳳仙廝守,可這悽風冷雨的亂世又哪裡能庇護一段原本就不被世人所祝福的愛情?
就算對她們兩抱有同情態度的戲班子老闆,還有一些角兒,也是無能為力,無可奈何,看上於小紅的,那可是大官僚啊,一個小小的戲班子哪兒能和別人鬥?再說,她們既不能明媒正娶,又不可能有生死契闊的婚姻,有理由站住腳嗎?
壓力越來越大,最後於小紅的二哥找上門來哭求,一切改變了。
於小紅小時候幾乎是在她二哥背上長大的人,家裡兄弟姐妹多,爸媽顧不過來,是她二哥上山砍柴,下田犁地都把她揹著的。
那大官僚施加壓力是肯定的,於小紅的一個嫁或者不嫁,就決定了於家或是天堂,或是地獄。
世間可有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世間有沒有兩全法誰知道?可是在於小紅和李鳳仙那裡沒有。
於小紅決定嫁了,李鳳仙在那一天懸樑自盡,被戲班子老闆和於小紅救了下來。
兩人免不了又是一番抱頭痛哭,山盟海誓卻不能再說,真真只能讓人更加心碎,在於小紅好言相勸之下,李鳳仙似乎好些了,至少蒼白的臉上有了笑容,兩人更加恩愛,更加珍惜,也更加悲傷的過著餘下不多的相守日子。
這真真是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這番情意,這番歲月,這千千結,李鳳仙怎麼還能解的開?
於小紅終於到了出嫁的日子,兩人離別了。
在這一天,李鳳仙非常的平靜,安安穩穩的描紅圖彩,穿上了最漂亮的衣服,就算已經是20幾歲的大姑娘,可這番美態也讓人感嘆不已。
“她的好日子,我怎能不收拾的漂漂亮亮的去送一番?”這話似乎是想開了。
那一天的婚事極熱鬧,街邊的人,人山人海的擠著看大戶接新娘,那大官僚稱心如意之後,極為大方,竟然令人沿街拋灑糖果,更是營造出了非一般的喜慶。
李鳳仙出現在了迎親的隊伍前面,那一定紅轎子裡坐著的是她此生最愛的人。
“嗟餘隻影系人間,如何同生不同死?於小紅,我李鳳仙願和你同生共死,這命你拿去就是,我此生不願負你,但更不願你負我。”說著,李鳳仙拿出了一把剪子,眼看就要朝著心口扎去,卻被兩旁的軍人帶走了,那是那個大官僚的護親隊伍。
迎親繼續著,那聲聲喜悅的嗩吶聲兒,淹沒了李鳳仙的哀傷,轎裡沒有一絲兒動靜,誰也不知道於小紅此時在想些什麼。
李鳳仙被關了兩天,送回了戲班子,在戲班子裡她變得安靜了,安靜的過分,不吃不喝甚至不睡,哪裡還有一絲名角兒的風采?
這世間從來不缺痴男怨女,紅塵中也不乏為情痴纏,鑽進了死衚衕,牛角尖的人,李鳳仙如是!
戲班子老闆哪裡還敢留她?縱然心中有千般憐憫,可也無可奈何,試想送回家人那裡或會好一些,李鳳仙就這樣被送回了鄉里。
走前她只是幽幽的說了一句話:“淒涼別後兩應同,最是不勝清怨月明中。”
在這戲班子裡的一切湮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