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我又驚又怒,氣的心肝肺都在打顫,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指天大罵,罵老天爺無恥,無人道!但此時,我根本沒有時間咒罵,更沒有時間抱怨。
眼見著橫樑越來越斜,流沙越來越急,我已經沒有停留的時間和猶豫的時間,回頭看了眼,繩子末端的手電筒正向我擺過來。
“媽的,拼了!狗日的老天!”反正看這形勢橫豎都是死,只能背水一戰,搏一把!成功了證明我齊某死期還未到,不成功的話,頂多就是親身體驗一把自由落體的感覺,順便把這條小命交待了!
我大吼一聲,深吸了幾口氣,稍微緩解了一下緊張情緒。等繩子快要擺到最大幅度的時候,我急忙蹲下身,隨即藉著橫樑雙腿猛然發力,直接朝手電筒躥了過去。
這一跳著實沒想到竟然會這麼高,本來預計著手能碰到就不錯了,誰知僅身體就高出手電筒大半個,果然是兔子急了也要人,狗急了都能跳牆。
不過也因此差點要了老子的小命,由於眼前突然失去了手電的標記,漆黑的夜裡,倆眼一抹黑,再加上速度太快,一下子就找不到繩子在哪兒了,更沒時間低頭看下面的手電來確定方位。
千鈞一髮之際,我急忙展開雙臂來了個大環抱,緊接就感覺左臂腕處好像夾住了東西,右手急忙順著手臂抓了過去,正是那根手指粗的麻繩。
那一刻,我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不是狂喜反而委屈的想哭。我雙手像抓著救命稻草一般,緊緊將繩子纏在手腕上。回頭看了眼巨大的橫樑,已經傾斜的無法站人,流沙仍舊順著橫樑不斷留下,如一股黃煙從浮石噴出,落向下方三百多米的森林。
很快繩子快速上升,期間我還一度擔心繩子會斷掉,如果天要亡我,這絕對是最後的也是最好的機會。
“老齊,堅持住,我看到你了!”好在麻繩很給面子,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很快就聽到了耗子帶著粗重喘息的聲音。
“小心繩子別劃斷了。”我緊張的看著上方,提醒耗子幾人。
兩三分鐘後,我雙腳終於踩到了浮石側壁,被耗子和才讓一把提了上來。一回到石臺,我抄起工兵鏟就往騰子頭上拍,騰子一躲身正好拍在了左臂上,聽著他像夜貓子一樣怪叫的聲音,我的怒火瞬間壓制不住了。文靜剛要來制止,被耗子及時攔住了。
“我草你娘!老子不是怕你,是不願在這裡惹事!你他孃的既然給臉不要臉,老子就成全你!”我一邊大罵一邊掄著工兵鏟,不分輕重的照著騰子猛拍猛砍!
一旦被逼急眼了,就徹底不要命了,雙眼發紅下手不分輕重,弄不死都不能解氣,這正是山東大漢的性格。山東人能忍耐,膽小怕事,但逼到無路可退的時候就會變得異常狂暴。
我父母原本就是山東聊城人,年輕時因文化大革命,才躲到了徐州陳熬子村,結果還是沒能逃過去。被就地安排在一個大養豬場,去養豬了,後來就有了我,所以我天生就跟豬感覺特別親近。
雖然從小在徐州長大,但山東人耿直豪爽嫉惡如仇、忍耐卻又暴躁的性格還是繼承了下來。也不知道和騰子打了多久,反正扔掉手裡工兵鏟的時候,耗子三人已經愣在了外圍。
“齊先生,別打了,他快死了。”文靜小聲說道。
我已經記不清當時的打鬥情景,只知道耗子走到身邊大為敬仰的說,我當時雙眼紅的跟牛一樣,拿著鐵鏟一直照頭拍,下手又狠又黑!還說總算知道我平時為什麼總是忍著了。
“老齊,今天成功重新整理了兄弟對你的認識,內心深藏著一股狠勁啊!像我兄弟。”耗子幸災樂禍的看著騰子,對我大加稱讚道。
騰子一隻耳朵被撕掉了,右臂斷成了三節,趴地上不停求饒:“齊大哥饒命,齊大哥饒命……我錯了,我對不起你,齊大哥饒命。”
我這人尤其看不起平時很硬,被人一打就夾著尾巴求饒的人。看騰子求饒,我剛熄滅的怒火又燒了起來:“我**的,老子就是差點被你這樣沒骨氣的小人給你弄死!你知道快要死的感覺是什麼樣的嗎,老子現在就讓你體會體會!”
“齊先生,不要——”
“老齊!”
文靜一看形勢不對,急忙上來阻攔,耗子一聲大喊,卻反手又把文靜攔住了。就在這個空檔,我退後一步,掄起工兵鏟對著騰子的大腿直接砍了下去!
“饒命!齊大哥!齊大哥!啊——,齊林,我草你媽!我草你媽!”騰子疼突然弓起身子,抱著大腿滿地打滾!
“還敢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