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說齊大掌櫃的,是不是昨晚趁我睡著後,偷去與哪個姑娘約會,把衣服忘那兒了!”耗子一邊嚼著滿口的醬牛肉,一邊對我擠眉弄眼。
看著他滿口噴出的牛肉渣,一臉嘚瑟的熊樣,我直接從行李箱掏出一雙沒洗的襪子扔了過去:“滿嘴的牛肉都堵不住你的嘴,非得逼爺動用生化武器!”
“齊先生,還你棉衣,不好意思,昨晚忘脫下來了,謝謝你!”正鬧得不可開交時,文靜進來了,把棉衣遞給了我:“兩位快點,馬上就要出發了!”
倆人急忙穿上衣服,收拾了一下,拿上登山鎬就出去了。九人從另一側下了小山,隨後朝北方群山走去。沿著植被稀少的山樑往上爬了三百多米,便到了雪線。沒多久,天空下起了稀稀落落雪。
“各位耐吉,馬上就要進林子了,咱們把領口都裹裹緊,小心樹耙子。”才讓在前面揮舞著登山鎬提醒道。
我緊了緊領口,看了眼前方的原始森林,高大的古松銀杉遮天蔽日,再加上陰天,即便才上午十點,裡面就已經如同傍晚時分。想到那裡大量活動的樹耙子,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這是一種生活在高山森林中的蟲子,專門吸食動物的血。有點類似常見的蝨子,但這玩意兒比蝨子厲害多了。
常見的樹耙子一般有人的拇指蓋大小,沒吸血前乾癟的像一隻死蜘蛛,一旦吸完血便脹鼓的如一個圓球,而且這東西十分沒有職業道德,和螞蟥一路貨色,邊吸邊往裡鑽,如果不能及時將其弄出,就只能動手術了。
其實,這種東西在東北大小興安嶺也有,被當地人稱為草耙子。與樹耙子不同的是,草耙子一般在夏季出現,而樹耙子則是出現在冬季的森林,個頭上也要大多了。
等大家裡三層外三層包裹的嚴嚴實實後,一行人才艱難的在密密的松林中穿行。雪線就在我們上面十多米的位置,這裡的溫度一直在五度左右。
走了一個多小時,也沒見什麼樹耙子,相對於這裡的溫度來說,大夥還是裹得太厚了,現在已經渾身發熱,出汗厲害的人,裡面的衣服基本已經溼透了。
“他孃的,再這麼包著,褲襠裡都能聽到鳥叫了!我不管你們了,我是受不了了!”耗子罵了句,三五下利落的把衣服都解開了,騰子和阿獒緊跟著也鬆了釦子,才讓阻止也沒管用。
半個多小時後,大夥見三人竟安然無事,便對才讓的話產生了質疑,不過,也確實熱得難以忍受,便也將釦子都解開了,只有文靜說不熱,仍然緊緊地裹著。
經過三四個小時的跋涉,總算看到了盡頭,松林前面是一片面積不大的長條形空地,再往前就要進入雪線了,樹耙子雖然在冬季出現,但不能長時間呆在雪裡,凡有雪的地方肯定沒有這東西。
“大家在這兒休息一下吧,吃點東西,下面的路要艱難些了。”文靜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又把才讓叫過去詢問一些事情。
耗子幾人不由分說,早吃了起來。我把揹包放下,看了看這塊空地,確切的說這裡是一個斜坡,兩邊都是白雪皚皚的山峰,偶兒幾隻冬鳥在雪峰之間盤旋,伴隨著幾聲空曠遼遠的啼叫,隨即倏然消失在群峰之間。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我突然想起一首詩吟誦道,至於是哪位大詩人的力作我還真記不清了。
正欣賞著這天下少有的美景時,突然耗子“哎呦!”一聲,把手伸到背後抓了起來:“臥槽!老齊快來幫我看看,哎喲,疼死了,臥槽,我可能被樹耙子咬了!”
我也感到腿部有些異樣,還沒等我把手伸進去,就覺的一陣鑽心的疼:“啊!我也被咬了!耗子,快把衣服脫了!”
很快其他幾人也叫了起來,才讓急忙走了過來,大驚道:“是樹耙子!快!快!快把衣服脫了!用煙用煙!”
還沒說完耗子幾人早已把外衣脫的差不多了,文靜忙知趣的躲到了松林裡。文靜一走,這裡頓時成了爺們的地盤,七人三下五除二脫了個精光。
我一看耗子背上竟然十幾個鼓鼓的血球,有幾個已經被抓破了,血肉模糊,一片糜爛,噁心的我一時沒控制住,把剛吃的東西都抖了出來。
耗子急道:“老齊,你他媽的能不能先留著點等會兒再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