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憂的命令一下,已經在城門內排隊等待的婦女兒童,井然有序地走出城門,在場上尋找他們的父親,兒子或者丈夫。
抱頭蹲著的人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眼睜睜看著婦女兒童路過。如果他們敢亂動,身邊的這些士兵,會毫不猶豫地給他一刀。
王巖抱著腦袋,眼神期盼地在經過的婦女身上打量。他妻子已經先進去,但是他還在這裡。本以為天人永隔,沒想到天塹城中的人,居然還讓他們出來認親人。
這讓他絕望中充滿希望,只要被妻子找到,他就可以安全進城。
“王巖!”一個熟悉的呼喚在不遠處響起。曾經多少次,自己因為賭錢喝酒,被這個聲音打斷。曾經一度,他非常討厭這個聲音,聽著就想發火。但在這一刻,他感覺這個聲音,就是他的全部。
只要能離開,以後再也不賭錢喝酒。王巖眼睛中充滿激動的眼淚:“玉英,我在這裡。”
王巖不敢站起來,因為士兵已經警告過他,如果不是親人拉住他,擅自站起來會被殺掉。
“王巖,你這個天殺的。”遠處的婦女聽到他的聲音,滿臉淚水地跑過來。
“我發誓,以後再也不賭了,和你好好過日子。”王巖緊緊抱住拉著他的妻子,身體激動地在不斷顫抖。在鬼門關踏進了半腳,劫後餘生,讓他更懂得該珍惜什麼。
“快點走。”旁邊計程車兵催促一聲,兩人才拉著手往城門跑回去。
親人相聚的一幕在各個角落上演著,現場都是狂笑與哭泣。有人找得到親人,有人的親人,在混亂中已經死去,只有冰冷的屍體。
城牆下方的人越來越少,一次親人相認之後,只剩下八千。所有人都低著頭不敢亂動,等待著最後的審判。
君無憂眼神平靜地看著下方的人:“該做的都做了。”
他不知道離雲國混入人群中士兵的人數,而且這些人又沒有親人認領,即便再說身份,他也不確定真假。
“將軍,剩下的怎麼辦?”艾西問道。他經過很多次心裡爭鬥,才最終說出‘將軍’兩個字。
“全殺了。”
無比平靜的三個字,讓城牆上所有人震驚。他們確定,自己聽到的沒錯。君無憂要將剩下的人全殺了。
“將軍,裡面還有平民。”艾西在一旁說道。
“不可能將所有平民都找出來。我已經盡力做到最小的損失,只是有些人不幸,這筆賬算在離雲國的頭上吧,有一天,我會為他們報仇的。”君無憂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
“你就那麼沒有人性嗎?”一直旁觀著的墨傾心開口。
“人性?你認為一個無惡不作的紈絝,會有人性嗎?而且沒人性的不是我,是下令讓士兵混入無辜平民中間的人。戰爭註定有人犧牲,只是他們不幸。”
君無憂回頭看著墨傾心:“你沒見過戰爭,所以你還能說出‘人性’這兩個字。戰爭本身,就沒有人性可言。城裡已經混入一批敵軍士兵,非常棘手,再讓更多人混進去,天塹雲涯破關的時候,你再跟我說人性。”
前世的戰亂地區,有時候很多秘密任務,都要前往那裡。在那裡,死亡是常態,在戰爭中的血淚就是人性最黑暗的情緒。他看慣戰爭與死亡,人性在那裡,根本不值一提,甚至那些人都不知道自己那天會被流彈打中。
“天塹雲涯內上百萬人,龍國腹地更是無數百姓。如果因為這些人,天塹雲涯破關,呵呵,你想過後果嗎?”
墨傾心不敢直視君無憂的眼神,她從君無憂的眼神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直覺告訴她,君無憂很可怕。
“還站著做什麼?動手,全殺了。”
“等等。”墨傾心阻止說道:“我有辦法讓你們辨認出誰是潛入計程車兵。”
“你說真的?”君無憂詫異地看著墨傾心。
“我沒試過,但是應該可以。”墨傾心不確定說道。
“那你試吧。如果沒效果,我再動手。”聽到墨傾心要將這些人當小白鼠,君無憂沒意見,本來在他眼中,下面的人都是一群死人,就算被墨傾心玩死,他也不會有意見。
“讓你計程車兵回來。”墨傾心說道。
“那不行,裡面至少三成是對方喬裝計程車兵。一旦撤軍,他們會直接跑掉,因為他們知道我想幹嘛了。”君無憂搖搖頭,他的決定就是寧殺錯,不放過。
“你讓人搬東西堵住雲橋的入口,只要你計程車兵退回來,我就能夠制止他們,不讓他們逃跑。”墨傾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