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嘆了口氣,把感激放在心中,輕輕將他扶起來,說道:“年大人,大恩不言謝,此事我們以後再說。如今既然已經掉到了下面,也不知四爺他們何時才能找到我們,我方才已經找到了一個暫時棲身的地方,不知你還有沒有力氣走過去?”
其實他一動,身上的傷口就火辣辣地疼。但此時在佳人面前,他又怎能示弱?當下便強忍著疼痛坐起身來,喘了口大氣,然後才說道:“下官無用,倒是勞煩四福晉操心了。不過四福晉請放心,下官還堅持得住。”
看著他蒼白的臉色,還有在這雪地裡卻依然滲出額頭的大顆大顆的汗水,晴鳶知道他的情形必然不是嘴裡所說的那麼輕鬆。
心裡有著小小的佩服,她也不去拆穿,只是用力扶著他站起身來,一邊說道:“如此就好。這麼冷的天,在雪地裡待著是絕對不行的,我們還是先過去……啊”
一聲驚呼,卻是因為年羹堯畢竟重傷在身,低估了腿摔斷所帶來的影響,一時間重心不穩,兩人便又一起倒了下去。
這次晴鳶可沒那麼好運了年羹堯自身難保,自然沒太多精力去保護她的安全,她這回算是結結實實地仰面摔倒在雪地上。還好這會兒大雪封山,雪地比泥土石塊都軟了許多,這才沒有摔傷。
但卻還是結結實實地摔疼了
更要命的是,因為她還扶著年羹堯的關係,摔倒的時候,年羹堯就正正地摔在了她的身上,此時重重地壓在她上面,他的頭枕在她的肩上,溫熱的呼吸似乎就在耳邊。
摔得七葷八素的晴鳶一回過神來,立刻便發現了這個令人尷尬的事實。
她的身子一僵,頓時動也不敢動了。
年羹堯更慘。原本就受了重傷的身子,如今又這麼一摔,更是疼痛刺骨,也不知有沒有加重傷勢?
好不容易咬牙撐著,等那眼前無數的小星星散去,鑽心的疼痛略為消減,他開始感覺到不妥。
身下不是冷冰冰的雪地,那麼柔軟,似乎還有著暖暖的香氣。鼻間一縷似有若無的清香繚繞不散,令他的心神一蕩,雙手忍不住緊了緊,似乎抱住了什麼東西。
“年大人……”嬌嬌弱弱的聲音傳來,似乎還帶著一絲顫抖,他的心中又是一蕩,但隨即便是一驚。
凝神一看,那個被他撲在身下的,可不是晴鳶是誰?
當即嚇了一跳,他急忙手腳並用爬開,哪怕扯動了傷口也在所不惜。
晴鳶一下子輕鬆下來,倒也不好再說什麼,爬起身來,發現自己除了摔痛了一些之外,卻也沒有新添別的傷口,不由連自己都佩服起自己的好運。
“抱……抱歉,四福晉,我……我不是故意的……”年羹堯在一旁,尷尬得要死,結結巴巴地說道。
他說得很心虛啊雖說摔倒不是有心的,但後來那一抱,誰敢說他不是故意的?只是當時心智迷迷糊糊,就這麼被迷惑了。
晴鳶倒是看得開,見他原本蒼白的臉色因為這個已經浮上了淡淡的紅暈,她並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也就放開了那絲不快,搖了搖頭道:“這不關你的事,年大人,是我們方才沒掌握好重心罷了。來,我們再試一次。”
說完,便又走了過去,嘗試著要將他扶起來。
他又是一愣,看了看這個一直都給他與眾不同感覺的女人,心中若有所悟。
也不矯情,他知道自己如今的情形,確實不能在雪地上多待,於是便深深吸了口氣,就著晴鳶的攙扶站起身來。不過這次他學乖了,再也不敢在右腿上使半分力氣,將大部分重心都放在了左腿,同時依靠著晴鳶的身子,總算是站住了。
兩人都鬆了口氣,晴鳶指了指方才自己發現的巖縫,說道:“年大人,我們先到那裡去避一避。”
他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點了點頭,道:“勞煩四福晉了。”
晴鳶笑道:“你我一同落難,正該相互扶持才是,說什麼勞煩不勞煩?我們快過去吧。”
年羹堯點了點頭,兩人便一起向著那處地方走去。
然而他畢竟有傷在身,而且還是傷了腿,走動起來頗有不便。雖然已經盡力將全身的力氣放在左腿上,不給晴鳶增添太多負擔,但走著走著,重心還是不知不覺偏了過去,畢竟一條腿支撐整個身體確實有些困難。
晴鳶感覺得到自己的壓力在漸漸增大,但卻咬牙挺住了。兩人相互扶持著,踉踉蹌蹌地走到了那處巖縫處,晴鳶拼著最後一口力氣扶他坐下來,靠著巖壁坐穩了,自己便也筋疲力盡,一屁股坐到地上,半天爬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