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分寸、恃寵生嬌的話,那便是愚蠢了!”
晴鳶笑了笑,讓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這才問道:“李公公,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皇上已經放了你出宮去享福了。你這會兒過來,是不是缺些什麼?告訴我,我一定幫你補齊了。”
李方搖了搖頭道:“不敢當,娘娘,皇上賞賜給奴才的東西已經很多了,奴才不敢貪心不足。奴才此來·是有些東西要交給娘娘。”
晴鳶不由又是一愣,問道:“什麼東西?”
李方看了看四周,晴鳶會意,屏退了左右·說道:“好了,李公公,這兒沒有別人了,你拿出來吧。”
李方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拿出了一塊明黃色的絹布,雙手捧著,恭恭敬敬地呈給了晴鳶。
受他的動作影響·晴鳶也不自覺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看了他一眼,又無比鄭重地開啟了來。
絹布上寫著一些字,晴鳶一目十行地看完了,頓時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震驚地看向李方,連話都說不利索了:“這······這是······”
李方可以理解她的驚訝·當初他看到這塊布的時候,也是同樣的表情。
他笑了笑,看著晴鳶說道:“那日自從皇后娘娘離開以後·皇上……先皇就擬了這道遺詔,並且說了,也只有您在,才能保得了八阿哥他們。他囑咐奴才,一定要將這份遺詔親手交給您,這樣他才能放心!”
晴鳶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康熙之所以會下那道史無前例的遺詔,親自指定自己做皇后,其實真正的目的是自己手裡這份遺詔。只有讓她穩穩地坐在皇后的位子上,手裡又有著康熙的親筆遺詔,當胤真的起意要殺胤他們的時候·她才有能力阻止!
想到這裡,她並未覺得有什麼難受之類的感覺,反倒大大鬆了口氣。早前不知道康熙如此特殊對待自己的原因,讓她心中總是有些七上八下的,說寢食難安是有點誇張了,但總有心事壓在心頭卻是毋庸置疑的。如今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她也就放下了一塊心事,這是件好事,至少對她來說如此。
至於這份遺詔,不過是一個擔心自己死後兒孫們的命運的老人,為自己的孩子所做的最後一點準備罷了,談不上什麼利用不利用的。況且,她也不認為真的會有用到這個的一天,胤雖然多疑、雖然冷淡,但卻並不是個殘暴冷酷的人,對自己的兄弟也不至於會下毒手,畢竟他們還沒有鬥爭到必須你死我活的地步,最多也就是將他們關起來罷了,就像康熙對胤和胤做的,像郭佳玉記憶中那種改名、賜死的事情,她相信胤絕不會用在自己的兄弟身上。
她有這樣的自信,因為郭佳玉的記憶中的許多事情,早已經變了模樣了!
於是她便笑著對李方說道:“李公公辛苦了!這份遺詔,我會好好收起來,絕不辜負了皇阿瑪的一片信任。不過,我也不認為會有真用得上它的一天。”
李方一張老臉幾乎笑成了菊花,連連點頭道:“那是,那是!先皇在世時就說了,有娘娘您在,幾位阿哥……皇上和幾位王爺之間就絕不會出現什麼你死我活的事情,您心善,又有心計、能力,讓您做這大清朝的皇后那是再正確不過的事情了!”
晴鳶不由笑了起來,說道:“皇阿沒來看你,你還好嗎?讓朕看看,瘦了沒有?”
聽著他一口一個“朕”字,晴鳶忽然有些閃神。不久前說這個字的還是另外一個人,現在卻已經變成了胤。聽到這個字,她總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改變了,直到此時,她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他已經登基了,已經是皇上了,已經不再是那個四阿哥、雍親王了!
胤自然沒放過她的閃神,不由好笑地看著她,問道:“怎麼了?怎麼看著朕就愣住了?”
晴鳶回過神來,不由為自己的幼稚笑了起來。
他自然是要變的,從相識到現在,他已經變了很多很多,而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冀望永遠保持原狀的人才是最傻的,時光流逝,原就沒有什麼能夠真正永恆!
她笑了笑道:“沒事,只是妾……臣妾有些不習慣,您已經是皇上了!”
胤故意板起了臉,說道:“這麼說,是朕來得太少,讓你不習慣了?看來朕還得經常來這兒,讓你早些適應過來才是。”
晴鳶不由“噗嗤”一笑,道:“早聽小林子說您要過來用膳,臣妾特意親自下廚給您做了幾個小菜,只是臣妾好久沒做了,有些手生,皇上一會兒切莫責怪才是。”
胤心中一暖,眼神瞬間變得柔和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