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漢禮吞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來,道:“這林子可是有點古怪。”
“是啊。”陳漢隆道:“怎麼連個鳥叫聲都沒有?”
陳漢隆的話音未落,突然“呼”的一聲響,幾棵大樹之間夾著一股怪風,白晃晃的一片,似乎卷著無盡沙塵,衝著我們劈面掃來,颳著地面,“莎莎”的響!
老爹喝道:“躲開那風!”
那風來的極快,我們七人各自閃避,雖然都是“縱扶搖”身法,但功力不一,有快有慢,有高有低,有遠有近——我和老爹、叔父一縱之間,便都上了樹杈,陳漢禮和陳漢雄滑出去將近兩丈來遠,陳漢隆、陳漢傑只來得及騰挪至樹後躲避。
說來也怪,那風沒捲到人,過去便立時沒了,就像從來都不曾有過一樣。
但是,這風颳過去的地方,乾乾淨淨,連片葉子都不見了。
所經之處的大樹,樹皮也都脫落了一層!
我不禁暗暗駭然,問道:“爹,那是什麼風?怎麼這樣厲害?”
老爹臉色陰沉道:“這是山術旁門之法——捲風裹刃。”
叔父道:“大家小心了,那風裡可是藏著人的!”
我又是一驚,只聽老爹說道:“林子裡沒有沙土,那風裡卻帶著沙土,為的不是別的,只是為了隱人行跡……”
老爹的話還沒有說完,他所在的樹下驀地一聲響,一股風盤旋著那樹倒卷而上,剎那間便到了老爹的腳下!
老爹立著不動,一雙三角眼睜開了,把手一翻,“嗖”的一聲,掌中丁蘭尺飛下,只見一道烏光閃進風中,立時就有一聲慘叫:“啊!”
那風陡然止住,一個灰衣人從半空中墜落,丁蘭尺有半截已經沒入他的右胸!
老爹跟著躍下,踩在那人腰上,俯身把丁蘭尺拔了出來,鮮血噴濺,滋了一地。
叔父喝道:“用夜眼看人!”
我正看著,猛覺頂上古怪,急忙抬頭去看,只見一股風正迎面旋落下來,我也學著老爹不動,把眼睛瞪得極大,夜眼之中,果然瞥見風沙裡藏著一人,我揮手便是一枚飛釘,打入風中,“噗”的一聲響,從那人右大臂洞穿而去,風沙立止,那人也慘叫著摔了下去,我伸腳蹬掉一根樹枝,打下去,正中那人胸前“膻中穴”,那人登時癱在地上不動。
幾乎與此同時,我聽見叔父爆喝一聲:“下去!”
接著便是“砰”的一聲悶響,扭頭看時,早有人從半空裡急墜而下,砸落在地上,連哼都不曾哼,便不動了。
我和叔父都從樹上跳了下去,正逢著陳漢禮和陳漢傑也在呼喝著應付那“捲風裹刃”,他們並無夜眼,急切間不能立時看穿,一人挺著銅煙槍,一人捏著相筆,閃轉騰挪間,細聽聲息。
“讓我來!”叔父飛奔而去,股著風頭,“呼”、“呼”兩掌塌山手,打的風消沙落,早有兩個人摔了出去,倒撞在林中大樹上,那樹轟然顫動,葉子“簌簌”的落,兩人也是連哼也不哼,落地時便不動了。
一時間,風平浪靜,環顧四周,再無聲息。
“還有誰?!”叔父環顧四周,一聲龍吟震得林子嗡嗡亂響,卻無人答應。
那捲風裹刃也不再出現了。
“嘿嘿……”叔父冷笑了幾聲,道:“大哥,瞧見了沒有,他們就這點屁本事!”
再看地上躺著的五個人,老爹和我打傷的那兩人都還醒著,叔父打傷的那三個人,一個胸口塌陷,兩個肩骨盡碎,都是一動不動,即便是沒死,也必定重傷。
眾人都圍攏上來,老爹問被他踩著的那灰衣人:“你們是遺世魔宮的弟子?”
那人閉著嘴不吭聲。
“說話!”叔父喝道:“不說就弄死你!”
那人仍舊是不說。
叔父上前一腳踹下那人的膝蓋,只聽“咔”的一聲脆響,那人的腿立時便歪成了拐角,那人慘呼一聲,便暈死了過去。
叔父又伸手把被我飛釘貫穿臂膀,樹枝擊中膻中穴的那名灰衣人提了過來,摔在地上,用腳虛踩在他的膝蓋上,喝道:“你說!你不說的話,跟他一樣!”
那灰衣人嚇得滿臉是汗,哆嗦著嘴,道:“我,我們是遺,遺世——呃!”正說話間,那人喉中突然“咯咯”的怪響,嘴角溢位大團大團的黑沫來,腦袋一歪,便再也不說話了。
叔父忙伸手去摸他的脖頸,然後抬頭愕然,道:“大哥,他死了。”
老爹撿起了一根樹枝,走過來,把那人的嘴巴撬開,扒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