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中蕩起微弱的漣漪,但她依然警惕地注視著對方不放過哪怕一舉一動。
“因為法佩羅的報告中特別強調過了,所以我們才會專門去調查。”夜鶯隨手甩去長劍上的鮮血,“明明是女神陰謀下的受害者,但為什麼要去幫助死亡騎士?伊修託利之黎明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你和新的女神做了交易對不對?”
“我沒有回答你的義務。”獅鷲騎士冷冷地回答。
“法佩羅很可憐呢,因為什麼都沒來得及看到就死掉了。雖然並沒有和黑騎士說過話,但他依然是我的同伴。現在恰好是個機會……不妨就用你的血來祭一祭,想必老師也會很欣慰的。”
話音未落,澤菲利斯的手突然揚了起來,飛鏢在空氣中帶起尖銳的鳴響射向對手。法洛希黛輕易擋下了這一擊,可是下一瞬間,夜鶯的劍鋒竟然已近在咫尺,幾乎可以觸到女孩的睫毛。
這麼快~!
在法洛希黛來得及感覺到驚訝和張皇前,身體就已經開始躲避了。晨曦的鋒芒擦著她的眉角刺進了飛舞的金髮中,絲絹般的長髮頓時被帶斷了很大一束。兩人錯身而過的瞬間,夜鶯突然抖動手腕,將軟劍向後揮砍,這一擊被如長蛇般保護主人的紫荊擋了下來,然而劍的尖端卻依然拖過法洛希黛的鎖子甲,在她的左臂上劃出一道流血的傷口。
獅鷲騎士並沒有立刻感覺到疼痛。女孩繼續著剛才的閃避,在落葉地上側滾出數十步遠,然後才突然發現懂得雲耀的自己居然在第一劍上便一敗塗地。
故意讓飛鏢低速飛行,在給對手造成對比上錯覺的同時,再施以致命攻擊。夜鶯的劍術並不僅僅是依靠速度取勝,更可怕的是能夠創造出充分發揮速度並且絕對不會落空的機會。
恐怕會是一場艱苦無比的戰鬥……法洛希黛握緊劍柄,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讓紫荊重新收縮成一柄劍——對方的動作太過迅速,光憑武器的力量是不能捕捉的,展開的劍身反而會成為累贅。
一支利矢突然從森林中射出,接著又是另一支。夜鶯一開始還用劍去撥擋,可是箭矢越來越多,還伴隨著好幾發跟蹤目標的火球,最後,當密集如鼓點的馬蹄聲傳進耳畔時,她知道再拖下去也毫無意義。
死亡騎士們趕來了。
“真討厭。”澤菲利斯皺起眉頭,接著從腰帶上掏出一顆寶石拋向空中。切割精細的寶石在空氣裡劃過一條弧線,一面閃爍著各種眩目的色彩一面旋轉,在達到最高點的瞬間突然爆發出強烈的光芒,將夜下的幽暗森林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而當光芒褪去時,夜鶯早已消失無蹤。
“離開了嗎?”失敗者喃喃自語,下意識地鬆了口氣。
“輸了?”阿爾薩斯縱馬從高高的樹枝上一躍而下,頗有興趣地看著頭髮凌亂、甲冑破損的女孩。
“輸了。”法洛希黛毫不掩飾,隨後頭也不回地奔向冒險者們的營地。
“他怎麼樣了?”法洛希黛問,但回答她的卻不是奧露哈。
“沒什麼大礙。”羅蘭的語調中帶著自嘲,青年掙扎著試圖從地上坐起身,精靈女孩連忙阻止了他。
“不行,這樣傷口又會裂開的~!裡魔法的療效可沒有聖光術那麼強,別亂來。”奧露哈埋怨著,然後體貼地攙扶他站起身。
“謝謝,現在感覺好多了。”羅蘭首先對精靈說,然後轉向獅鷲騎士,“也要謝謝你救了我們。但是……抱歉,能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嗎?”羅蘭刻意避開兩人的視線,溫柔但堅決地推開身旁的女孩,然後慢慢地走向漆黑一片的森林。那雙水色的瞳孔中一閃而逝的無奈讓祈禱士心頭一緊,精靈求助般地望向一旁的女劍士,可對方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真讓人擔心。”法洛希黛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遠去的背影,目光中帶著深深的擔憂,“可是,這是他的命運,所以選擇也只能由他一人去做,其他人是幫不上忙的。”
“幫不上忙嗎……”奧露哈重複著對方的話,低下頭不再言語。
羅蘭忽略了從巫妖和死亡騎士們那裡投來的好奇目光,避開營火的光芒,走進幽暗森林。參天大樹枝葉的遮擋下,月光被切割成班駁的碎片,交織的光與影組成了一副詭異的圖畫。青年原以為這裡只有自己一個人,但緊接著,從身後傳來的聲音讓他嚇了一跳。
“如果羅蘭斯特萊夫預料到當年的自己會變成這種樣子,或許他就不會作出這種逃避的選擇了。對不對,理查德?”那個有著赤紅色雙眸、身材高大的死亡騎士很隨便地問著,絲毫不介意被討論的物件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