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親真的很像……”費爾德南看著面前的兒子,有些欣慰,也有些無奈,威名赫赫的帝國戰神只有在家人面前時才會屢屢失利,“老實告訴我,我走了以後,你有多大的把握控制住白薔薇城的局面?”
依文伊恩看著費爾德南認真的眼神,也不禁也稍微有些認真了起來:“說實話,沒多大把握,畢竟這是整個南嶺壓抑了十年之久的反撲,不過即便沒有把握也只能這樣做,我之前已經跟您分析過了,這一次,銀玫瑰家危機的真正根源,並非源自於南嶺內部,而在於dì ;dū皇帝那邊的態度。”
“您以前也說過,吾銀玫瑰家貴為百位花冠之首,力壓其餘九大帝選侯,躋身四大公爵之一,卻並非毫無由來,一切憑藉也不外乎是因為皇帝的信任與權力制衡的需要。”
“因為吾等一族身為黑血者,天生與教會勢力敵對,如若失去皇權的庇護,那麼必會身碎族滅,所以在教權與皇權的對抗中,歷屆皇帝才能將吾銀玫瑰家視為心腹,不遺餘力地支援吾族對其他親教會貴族勢力對抗。就連跨越高聳的南嶺山脈,征服南嶺盆地與龍歌帝國這樣艱鉅任務,之所以遣派吾銀玫瑰家,而不是其他三大公爵的原因,也是僅僅是因為先先代皇帝陛下對吾之一族的‘信任’。”
“實力的信任,武力的信任,軍法的信任,忠誠的信任,這四者缺一不可,尤以忠誠為重。”
依文伊恩在“忠誠”一詞上,重重地咬了一下。
“但是如今的南嶺,國泰民安,興建工廠,武裝新軍,吸納各方各界的優秀人才齊聚白薔薇城。論實力有全帝國百分之四十的稅收,論武力有帝國三大戰神的父親大人您,論軍隊有二十萬帝國南嶺軍團與三萬新模範軍。忠心,唯有忠心,橫跨南嶺山脈,遠離帝國,不升反降,令皇帝倍感擔憂。”
“南嶺這塊帝國新的領土,其快速上升的勢頭,對吾之一族而言,即是一種機遇,亦是一種危機。”說到這裡,依文伊恩頓了頓,“機遇是,有富足強大的南嶺作為後盾,吾銀玫瑰家大可跟聖都一較高下;危機是,當吾銀玫瑰家獲得了南嶺,這份可以獨自與聖都這最大之敵平等相抗的資本時,皇帝對吾等一族無條件的信任,也就此而崩解與動搖了。半年之前,南嶺南部,還有南多恩,紅林這兩郡的南嶺叛軍休生養息,rì益壯大,所以皇帝尚能忍住心中的猜疑,坐壁觀上,但是當吾新模範軍七十天遠征一百三十里,擊潰南嶺王室這個世紀之敵的事實的昭告天下,震驚世人,同樣動搖起來的,卻還有皇帝陛下本人……”
“目前,皇帝陛下現在最需要的,是一劑強心劑,而不是一根打破他疑慮的最後稻草。”依文伊恩總結道,然後他繼續說,“所以南嶺必須再起亂雲,而父親大人您,也必須應下皇帝陛下的這次壽辰邀請,去dì ;dū見他一次,讓陛下能安下心來,確認遠隔7年未曾相見之後,您對他的忠心依舊rì月可鑑,絲毫未減。”
話到此處,依文伊恩也終於可以解答費爾德南之前的疑問了:“因此,亂,南嶺必然會亂,而且是令整個帝國都震驚的大亂,至於到時候能不能控制住局面,我也不敢說有十足把握。只是恐怕等到父親大人您歸來的,各方各界對南嶺的壓力,都會因為某種原因而齊齊消失。而失去了外界的支援,各方叛亂勢力也必然不可長久,畢竟,相比之一個自顧不暇的南嶺太守,皇帝陛下更需要一個可以幫他威懾聖都與其他三位帝選侯大公的忠實臣子。因此您到時候大可雷厲風行,大刀闊斧地,把南嶺亂局中暴露出來的膿患之處一一斬除,而這樣一來,我能向您保證,南嶺未來至少七十年內的和平,絕不會動搖。”
聽著依文伊恩的話,費爾德南的食指在椅子扶手上輕輕地叩擊著,他劍眉深擰:“依文,我不明白,我可以理解皇帝陛下的意思,卻無法理解依文你究竟打算怎麼勸服他放棄對南嶺施壓。從我的角度來看,陛下的意思很簡單,他只是需要銀玫瑰家的一個人去dì ;dū一趟,我,或者你。我去,或許陛下能再多信任南嶺五年。但是陛下真正的願望,或許是想跟你,依文,這個伊恩家的下一任家主,好好地談上一談。”
“老爹……”聽到費爾德南的話,依文伊恩的神情平靜,“同樣是你我分處兩地,你覺得我是在dì ;dū那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暗殺時活下來的機率大,還是在龜縮在公爵府的龜殼裡,看著暗殺者在門外無頭蒼蠅般,團團打轉時,活下來的機率大?”
“所以別傻啦,老爹。”依文伊恩語氣輕輕地說道,“只要你我分開,他們就會有機會暗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