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長孫寧霄對自家姐姐的瞭解比花美姒多得多。長孫馥霖閉關三年，花美姒根本沒有任何懷疑，一直到她假扮上官姝在花城遇見傅雨，她都還沒有立刻往長孫馥霖身上去想。直到後來，怪異的事情越來越多，她才漸漸想明白，長孫馥霖閉關這三年，恐怕都假扮傅雨去了。

而她放著好好的神界大祭司不做，非要撂開一切去假扮一個人類，總結後面她的所作所為可以看出，原因只有一個——就是私自集齊柒魂琴的琴絃，在無人知道的情況下，復活魔界少主凌風瀚。

可長孫寧霄卻早就想到了這一點，花美姒不得不佩服。

“不放心？我以為他早就撂手不管了。”

“旁人的事情他自然不管，但她到底是他的姐姐……”

“那依你看，冥王既然始終記掛著她，應該不會站在魔界那邊了吧？”

孟韞琦沉默了一陣，卻沒有回答花美姒的問題，而是道：“你知道神劍‘鳳凰決’吧？”

“當然，老祭司用生命鑄造的雌雄雙股劍，他們姊弟一人一把。”花美姒不明白孟韞琦提到“鳳凰決”的用意。

“冥王他只要一天持著‘決’，就一天不會站在神族的對立面。當初，老祭司鑄造兩把劍的寓意，實則是讓他們姊弟同心吶！”

原來如此。花美姒望著漫漫黃泉路，腦海中浮現出長孫屠穆隕落的情形，眼裡泛著淚花。

“那我就放心了。”花美姒最後道。

“所以，你要擔心的不是冥王，也不是大祭司，而是你自己。”孟韞琦指了指花美姒的胸口，“聖君夫人還信任你嗎？”

花美姒苦笑著搖搖頭：“她從來不曾真正信任過任何人，更何況現在。”

“那你打算怎麼做？”孟韞琦有些悲憫地看著眼前人，她本是魔界的大紅人，呼風喚雨，無所畏懼。可現如今卻彷彿喪家犬一般，無依無靠。

“你為了他做這些，值得麼？”

“你陪在冥王身邊這麼多年，值得麼？”花美姒反問。

“我與他不過是相伴相攜之情，”孟韞琦面不改色，“實不相瞞，在此之前，有一個魔界的女子來找過我。”

“什麼？是那個會幻化成鳳尾蝶的女子？”花美姒立刻想到之前白傳素所告訴她的，統領著魔界參與軒轅山莊一戰的蒙面女子。

“鳳尾蝶？你確定不是玉帶鳳蝶？”孟韞琦挑眉，“你見過她了？”

“我沒見過，來的路上聽白無常說的，”花美姒咬咬唇，“你說那是玉帶鳳蝶？這不可能吧？玉帶鳳蝶一族早就滅亡了呀？唯一留下的血脈也只有上官……”

話至此，花美姒忽然哽住。

“對，就是她。”孟韞琦也是摸不透，“她什麼時候加入魔界的？你難道不知道？”

“不可能啊，難道上官姝就是影軍團新增的成員？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花美姒扶額。

“這的確是聖君夫人的一張王牌啊！”連孟韞琦都忍不住讚歎聖君夫人的手段，“若不是她絲毫沒有掩蓋身份的意思，我根本不會猜到她就是那個據說六界內最絕美的妖界公主。”

“怎麼會呢……”看來，此事真的對花美姒打擊不小。

“你啊，真是老了。”孟韞琦忍不住一陣唏噓，“若是以前，一點兒風吹草動你也能發現，可惜現在……不是我誇張，上官姝肯定老早就歸順魔界了，她一定是隱藏了自己的身份很久，把能做的都做了。現在為什麼公佈身份了呢？因為已經沒有必要隱藏了……所以，我覺得你可以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忽略了哪些細節。”

花美姒腦海中飛一般掠過各式的片段，拼湊在一次，她終於得出了真相。

最早是從上官姝被抓到魔界開始的。那時，長意等人分別透過冥界的輪迴之夢，穿越到不同的時代去尋找琴絃。聖君夫人的命令是活捉上官姝和她從南朝齊國帶回的西泠笛。於是，花美姒來到冥界請求冥王的幫助，冥王將江瑤留在北宋，而上官姝獨自一人回到了冥界。花美姒將上官姝抓到冥界，自己假扮成上官姝的模樣接近獨孤楝——也就是在那時遇見了傅雨，後來還被獨孤楝識破了。

而總總怪異的事情接二連三的來了。先是上官姝忽然就被放了回去。這一點，花美姒一直想不通。聖君夫人並未得到西泠笛，雖然借用上官姝殺了林隱這隻魔化的帝王蝶，免去一個禍患，但她明明可以留下西泠笛，順便殺了上官姝。可聖君夫人卻沒有這樣做。

接著，就是上官姝和長孫馥霖假扮的傅雨偷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