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石骯面上掃了一眼,介面又道:“你們想不想得出,當今江湖上,除了師傅他老人家外,還有誰會深夜穿著厚底宮靴在這險絕天下的華山落雁峰後行走?還有誰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自從昔年黃山一會,使天下武林精英同歸於盡後,武林之中的確從未聞說有人與“丹鳳神龍”一般功力,是以王素素這句話,的確問到了龍飛、石沉、郭玉霞三人的心底!
三人面面相覷,誰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山風吹起幾粒砂石,落人那深達三寸的神秘足印中去,龍飛皺眉道:“莫非武林之中,新近又出了個武功絕頂的高手?”
石沉道:“莫非是師傅在……”他語聲突地沉吟起來,似乎話中有著難言之處,是以說不下去!
龍飛伸手一捋虯鬚,沉聲道:“在什麼?”
石沉長嘆一聲,緩緩搖了搖頭,龍飛濃眉微軒,滿面現出焦急之容,連連道:“你話說到一半,怎地就不說了!”
郭玉霞微微一笑,王素素道:“他不願說,就讓他一個人悶在心裡好了,”垂下頭去,又自望著地上的足印,呆呆地出起神來!
石沉側目瞧了她兩眼,期艾著道:“我怎會不願說呢!”
郭玉霞“噗哧”一笑,道:“那麼,你就快些說出來呀!”
石沉乾咳兩聲,道:“我只怕……那腳印……”又自乾咳兩聲,王素素柳眉輕顰,抬起頭來,石沉咳聲立止,道:“我只怕這腳印是師傅臨……臨……”
郭玉霞道:“你是不是怕這腳印是師傅他老人家與人動手,身受重傷,臨死散功時最後留下的?”
石沉垂首,緩緩道:“我只怕如此!”
王素素口中驚喚一聲,嬌軀突地起了一陣顫抖,龍飛手抨虯鬚,雙目圓睜,口中喃喃道:“臨死散功時……臨死散功時……”突地大喝一聲:“師傅,你……你老人家難道真的死了麼?”手掌一緊,一把烏黑的鬍鬚,隨手而落!
要知凡是內功已有根基之人,臨死之前,拼盡全力發出的一招,必定是他畢生功力所聚,而內功深湛之人,臨死散功時,或由指掌,或由拳足留下的痕跡,更是非同小可!昔日有些武林高人隱於古洞荒剎,臨死前每每會以金剛指力一類的功夫在洞壁上留下遺言,於是這些人留下的指力遺言,總要比他平日的功力深上三分,後人憑弔時自也會加深三分敬重之心,也就是這同一道理!
龍飛幼從名師,自然深明其理,此時悲憤交集,熱淚已將奪眶而出!
石沉目光一掃,囁嚅著道:“我的話不過是胡亂說的,大哥你……”
郭玉霞輕輕一笑,道:“不錯,你的話的確是胡亂說的。石沉雙目一張,道:“不過……”
郭玉霞道:“不過什麼,難道你的話真有什麼根據?”
龍飛伸手一抹淚痕,詫聲道:“他的話難道沒有根據麼?”
王素素抬起模糊的淚眼,郭玉霞緩緩道:“這腳印若真的是師傅他老人家臨死散功時所留,那麼這四周為什麼沒有動手的跡象!”
石沉、龍飛、王素素齊地呆了一呆,卻聽郭玉霞又道:“還有,師傅留下的那些遺言,又豈是在此地能夠寫得出的!”
龍飛愕了半晌,濃眉一揚,大聲道:“正是正是,他老人家散功之後,又豈能寫得出那些話來!”
王素素幽幽一嘆,道:“那麼,這腳印到底是誰留下的呢?大嫂,你能告訴我麼?”
郭玉霞道:“我不過就事論事來推測而已,並不是故意反對你的見解!”
王素素惶聲道:“大嫂,我……我沒有這個意思呀……”眼睛眨了兩眨,“難道我說的話裡有這個意思麼?”眼簾一闔,幾乎又要流下淚來。
郭玉霞秋波凝注,瞧了她兩眼,展顏一笑,道:“既然沒有這個意思,那麼就算我錯怪了你!”她溫柔地一撫王素素的肩頭,以無比溫柔的聲音又說了句:“小妹妹,對不起,大嫂向你賠禮好不好!”
王素素道:“大嫂……”她哽咽著頓住話聲,轉身撲到郭玉霞懷裡。
郭玉霞輕輕一嘆,一手扶著她肩頭,一手撫著她秀髮,道:“小妹妹,你心裡有什麼話,儘管在大嫂面前說出來。”
王素素緩緩抬起頭來,緩緩道:“大嫂,我想……”突地改口道:“我年紀小,不懂事,說錯了話,大嫂你千萬不要怪我!”
郭玉霞瞭解地一笑,附在她耳畔,輕輕道:“你又想起了平,弟弟,是麼?”
王素素呆了一呆,終於無言地垂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