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都有,吃的穿的用的……賣蔬果的攤檔,賣成衣布料的鋪子。
真奇怪。
“喂,神仙還用得著吃飯買衣?”小聲問。
漢青乾脆用看白痴的眼光看他:“誰說這些是神仙?”
“天人不就是神仙?”
“你!”漢青一時暴怒忘了收聲,看到身邊有人投以怪異的目光,才趕忙壓低聲音吼:“天人只是上界之人!一樣有生有死要吃要穿!誰說天人就是神仙!天人只是比凡界的人長壽脫俗罷了!”
哎呀,原來是這樣。害他白擔半天心事,還怕自己沒法入境隨俗呢!
“那,可以活多久?一二百年嗎?”
漢青白飛天一眼:“一二百年?你知道我今年多大?”
飛天茫然搖頭。
看漢青的樣子了不起十六,十七,再不然,也只有十八,二十是絕對沒有的。
漢青皺著眉頭,伸出三個手指頭比了一下,又比了一下。
“你?”飛天有點口吃:“你三十三了?”
“你!”漢青清秀的臉龐有些猙獰:“我三百三十了好不好!”
啊?張大的嘴塞下飛天自己的拳頭都不成問題。
漢青生怕飛天再問什麼石破天驚的問題,拉著他匆匆忙忙向前走。
跟著漢青糊里糊塗走了幾步,飛天突然想起個重要問題:“喂,你知道我多大嗎?”
漢青臉色越發的難看。看樣子他完全可以不叫漢青,改名叫鐵青……臉色鐵青的小美男,黑口黑麵,一點兒都不招人喜歡……
“你今天一千四百二十二歲!”漢青從牙縫裡擠出這麼句話來。
飛天一個踉蹌,差點兒趴在地上!
天!飛天看看手,看看腳,看看腿、臂、軀幹!他、他怎麼一下子成了老而不死的怪物!
漢青用力拉飛天:“喂,不是說要去看熱鬧的,走啊。”
飛天哦了一聲,還是有些魂不附體地跟著漢青向前走。
街上人雖然多,聲音卻不大,一點也不嘈雜。看前面有人低聲說話,舉止文雅,眉眼秀氣,情景足可入畫。
可是,飛天覺得有點沉悶。
很安靜,但是很沉悶,完美的畫面,美得不像真的。華美的屋宇,整齊的街巷,來往的人謙謙如君子,可是卻讓人覺得壓抑。整條街上,一個大聲說話的人也沒有。
這算什麼啊,君子國?
偶爾在這樣的地方玩玩倒沒關係。要是天天在這樣的環境裡住著,還不悶死?往好聽了說是高雅,往難聽了說,是虛偽,呆板,僵化。
他們轉了一個彎,出現幢建築讓人眼前一亮。三層的樓宇,雕樑畫棟,精緻非凡。雖然這街上的房舍都華美漂亮,但這裡就是不同。
“這是……”
“這是上界最有名的聽風樓。”漢青有些得意,“文人雅客最愛的地方。運氣好的話,還可以看到楚姿姑娘她們出來獻藝,楚姿姑娘的舞,楊公子的簫,和輝月殿下書畫,被人稱為三雅之冠呢!”
“楊公子又是……”
漢青頓了一下才說:“楊公子是……輝月殿下的至交好友。”
好友至於用這個口氣說。恐怕,不是單純的好友吧……
飛天靈敏的鼻子已經聞到了曖昧的味道了。
在二樓的廳裡坐下,有人上茶,飛天端起來,慢慢喝了一口。嗯,香。
“楊公子住哪裡啊?”飛天左看右看。
漢青神色不變:“住在輝月殿。”
真讓飛天猜中了。
一個風雅擅弄簫,一個才絕精書畫……飛天一笑,唔,算得上般配。
漢青臉上是八風不動,可趁空子還是偷眼看飛天。
小傢伙,白活三百多年,心裡一點兒都藏不住事兒。都說了他不是原來的飛天,這個輝月和楊公子的乾醋他犯得著拾起來痛飲?笨。
樓上不少人,因為不是正經吃飯的鐘點兒,大多數都是茶點擺著,低聲細語的說話。
漢青忽然直起腰來,小聲說:“聽到了沒有,楊公子來了。”
飛天莫名其妙:“聽到什麼啊?”
漢青說:“那,楊公子,他一向是……嗯,輝月殿下給他配乘的玉鞍銀簾馬……那鞍上有銀鈴。”
哦,原來是聽到馬來了。
鈴響飛天是早聽見了……得,看來飛天的耳朵比小漢青可是靈多了。
鈴響在樓邊停下,二樓那些安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