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北想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你錯了,你以為我攔得住成年了二十年的她?她今年已經三十八了,比我們大二十三歲,只會覺得我們還小,看不清楚情況,並不知道我們的眼睛看到和懂得的事情。她要堅持,我只能隨著她,然後長大,如果她受傷,就去保護她。”
謝南冷笑:“那你還真是感情冷漠,別人受傷的時候你上去,他們就會覺得你是個好人,懂事,提前攔截了禍事,別人不知道,你多說一句,別人還會當你是不懷好意,失意的時候說一句,別人當你落井下石。”
“你都把理由說完了,我也不用多話了不是?”顧北北道。
這時候車報站了。
謝南站起來,從顧北北身邊走過,“你真是可怕。”
顧北北目送他下車。
可怕?難道我心中沒有怨嗎?
我只是攔不住,只能放任事情發展了。
謝陽和吳寶莉想必不是什麼初相識,他們的事情,早就不是我們能干涉的了。
那之後謝南和顧北北不復剛開學時候的熱切,這話是潘賽安說的。
他說話的時候無憂無慮,顧北北也是這時候知道他父親是副市長。不過這好像並不影響他們的友誼,顧北北的夢想是上完大學然後回家,回鶴城那裡,像父親一樣生活。
只是永遠學不會父親那般“坐看雲起時”的閒適風度,廚藝倒是學的七七八八。
“八婆,你真的想太多了。”顧北北將飯盒放在他桌上,“我昨天做的糯米肉丸,你嚐嚐味道。”
潘賽安對顧北北置於他的八婆一詞充耳不聞,眼睛炯炯有神的看著那個飯盒,就要開啟,顧北北慌忙制止他的動作,“作死啊,我不想被老師罵!班上不許吃東西。”
“哦,忘了這事了。”潘賽安摸摸鼻子,把飯盒放進了書包裡。
顧北北這才放心的攤開自己的書假模假樣的唸書。
潘賽安對顧北北笑的全身桃花綻放:“你真好,北北。”
顧北北被他這句話搞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給他做了一個閉嘴的手勢。
潘賽安反饋了一個笑,他是桃花眼,長得又白,這麼一笑,頗有種灼灼其華的味道在其中。
儘管顧北北想自己心如止水,這水還是忍不住晃了晃,就像平靜的湖面被石子投進去,泛起漣漪。
給潘賽安做東西也有淵源,他說自己家從小給他做飯的王媽走了,她兒子的媳婦生了個胖娃娃,王媽要回去伺候媳婦和大孫子,父親怎麼挽留都留不住,只能多給王媽包了個大紅包,讓她風風光光的回家。
潘賽安從小是由王媽帶大的,跟她的感情特別好,這次王媽離開對於潘賽安的打擊很大,他又吃不慣現在廚師的手藝,比原來瘦了很多。顧北北聽了他的訴苦,問了他喜歡吃什麼,便做了些吃的帶到學校,讓潘賽安回去吃。
本來只是臨時起意,想要安慰潘賽安一下。誰知這廝吃了一次之後大呼叫好,死皮賴臉的求顧北北給他帶東西,作為反饋還在週末約顧北北出去,要送她東西。顧北北對於任何首飾都沒有愛好,只是讓潘賽安付了個材料費,威脅對方再客氣就不做了,這才作罷。
對於顧北北來說,買那些東西,真不如送她一套書來的實在。
況且身上帶了東西扎眼,難免不被人盯上,就算她杞人憂天,她也不想招惹麻煩。
顧北北找時間把這些話給潘賽安說了,潘賽安當時眼睛都直了,嘖嘖稱奇,“你真這麼想啊?”
“這不廢話麼?”顧北北睨了她一眼。
“那就是我當初看差了。”潘賽安摸摸自己的鼻子,“我真當你是高冷女神,看你第一眼的時候你多端著啊。”
“……所以你還是去配副眼鏡吧,要麼就嗑點藥治治眼睛。”顧北北忽然想到謝南的情況,正好趁著他不在問問,“話說你第一次見謝南是什麼時候,當時情況是什麼?”
“他?”潘賽安眼睛一轉,嘴角一勾,“我倒是知道點,不過為了兄弟,堅決不能說。”
兄弟……我回頭還是他妹妹呢,顧北北本來也沒有很想知道,只是隨口這麼一問,不代表她要接受潘賽安這副奸商敲詐樣,“那算了,我也沒什麼想知道的。”
潘賽安:“……”他有點後悔自己嘴賤。
這時候午休時間已經臨到末尾,教室裡的人漸漸多起來,顧北北把他趕走,坐在座位上。
謝南說起他母親總是一副愧疚的模樣,對謝陽叔叔也那麼多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