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今日的這位子嗎?”迎著她不解的雙眸,他神色傲然,“我要我在這世上,再不會被任何人所束縛,再不會受到任何人的約束——若是連自己娶誰做妻子這種事都不能由著自己的意,還得讓別人來指手劃腳,我又何苦走到今天這一步?”
“……”
“惜惜,你究竟還在擔心什麼?難道你還沒醒悟嗎?我們是天生的同一類人。在這世上,你再找不到其他人,能夠擁有像我與你之間的這般默契,到底你還有什麼可猶豫的?”他為她的遲遲猶豫而有些不悅地皺眉。
顧惜惜苦笑點頭,“謝謝你的這番心意,這些我當然知道,只是……能有你這句話,我便也足夠了。”
最初的激動過去,她重又恢復了平靜,微笑道:“假若是王爺你,你能夠放棄如今手中的權力嗎?”
不待他開口,她又搶著自顧自回答道:“不能。那麼想必你也能理解吧,我生在懷玉樓,長在懷玉樓——離開了這兒,我就什麼也不是了。”
抿了抿唇,她繼續認真道:“惜惜還是習慣在懷玉樓這樣自由自在的日子,希望王爺……能夠成全。”
他神色陰鷙,凝視她良久,終於點點頭,沉聲道:“好,好。從前我留你在王府,你不從,如今我想留你在王宮,你又是這般。惜惜,本王從未試著這麼遷就過一個人,你是當真不願嗎?”
她疲憊地輕嘆:“這又是何苦呵……”肅然福了一禮,正視著他的眼,道:“總有一日,王爺,你會受不了我的人老珠黃,而我,則終究會厭倦你的朝三暮四——與其等那一天的到來,還不如這樣給彼此一個清靜呵,是吧?”上前一步,環住了他的頸,第一次主動將唇送了上去。他怔了一怔,又只聽她在自己耳邊輕笑道:“何況,若你當真想念我了,完全可以再微服來找我啊。”
抬起頭來,明眸流轉,對他嫣然而笑。
他低頭看她,半晌,終於無奈嘆道:“你呵你……”
每當他用這種語氣低低嘆息之時,顧惜惜便知那意味著他終於同意了。頓時笑靨如花,心下卻亦頗為感動。只是忽然又想起了什麼,急急補充:“啊!差點把最重要的忘了,允諾過的教坊司那個職位我還是要的哦,你可不能賴掉了啊……”
“……”他的笑容又開始從無奈變為僵硬了……
震耳欲聾的爆竹聲中,懷玉樓九十週年的店慶來臨了。
牌匾上,懷玉樓三個風流而不失霸氣的大字在燦爛的煙花映照下赫然在目,圍觀眾人豔羨地指點著。
“看哪,當今聖上的親筆題詞哪!”
“據說當今聖上登基之前,曾與這懷玉樓的主人有過好一段風流過往呢。”
顧惜惜遠遠站在樓上,這些話卻並不曾聽到。即使聽到了,也未必會放在心上。此時她的目光,只是追逐著樓下場中方芰等幾人的身影,若有所思。
果然,方芰這孩子,如今已挑起了很大部分的職責呢以及如雪,清秋……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懷玉樓的將來,依然是前程似錦蒸蒸日上。
可是,為什麼我還是不能再快樂起來?
很久很久以前,依稀也曾有過熟悉的嬌俏身影到處蹁躚,熟悉的鶯聲雁語撒落成一片……定一定神,卻依然只有那些年輕的姑娘們,笑靨如花。
小媚,綠意……紫荷,為什麼,我們還是走到了今天的結局?
當時也曾經幻想過將來。那時以為在這個榮耀的時刻,我們必定是一起在這懷玉樓中微笑的。那時曾經以為,我們一定會一起在這樓裡慢慢地人老珠黃,很久很久之後,即使懷玉樓已經不再是我們的天下,即使在那些後起的姑娘們眼中大家都已成了老妖婆,我們也依然可以挪把椅子,一起在後院裡曬太陽,一起嗑著零嘴,再慢慢地說從前的那些笑話兒。
原來都已成從前。
身後的人輕輕將她摟進了懷裡。終於再忍不住,倚在他的肩頭,懷玉樓主顧惜惜帶著笑的臉上,一滴淚便靜靜落了下來。
番外——那個人
每月之中總有那麼幾日,懷玉樓的主人顧惜惜是閉門不出的。
懷玉樓中很多新進的姐妹,對此最是好奇不過。那些少數知情的人偶爾提到,便會浮現出心照不宣的微笑,只是以“那個人”代稱,卻不肯多說了。
也有膽大耐不住好奇的,直接問過顧惜惜。而那個一向利落的顧主人,卻往往不過嫣然一笑,反問一句:“你猜呢?”
連百戰百勝的兵馬大元帥肖天望,都只是讓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