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掖了掖被角,又將她摟緊了些。
她慵懶著應了他一聲,便是蜷縮在他懷裡,安睡了去。
☆、第一百零六章 逗趣小和尚
國君長逝,滿朝文武需得服喪二十七日,不得穿紅戴綠。就連平民百姓的日常穿著,都刻意避開了鮮豔的顏色。
先皇生前所用,取了一部分賜予大臣皇子,留作遺念。另一部分,則全部焚燬了去。
夜離軒得到的,便是先皇甚為喜用的一方硯臺。他得到硯臺後,立即將書房的硯臺換了去。
他每日都會花上好一陣功夫研了墨來,卻又不是每日都用。
有時寫篇小字,有時畫幅山水。也有時候什麼都不做,就這麼磨好了墨,第二日再倒了去又磨一次。
一番作態,實在讓人費解得很。
阮公公將這硯臺送給夜離軒之時,突是提到了夜凌昊教他磨墨一事。經阮安一個點醒,他便是記起了幼時之事來。
那時他不過三四歲之齡,已然能夠出口成章,識文斷字了。
當時的父皇還是太子,聽太傅誇他聰明伶俐,是個大才之人,高興非常。回府後便將他帶至了太子府的書房,將他抱上了書桌。
“來,寫個字給本宮看看。”
他拿好筆翻了個身跪於桌上,趴在了那宣紙之上,一筆一劃都寫得謹慎得很。
按著太傅所教,他極其認真的寫了個“軒”字,便是他自己的名。
寫完後,他自己都滿是欣賞。可得算是他寫得最好的一回了。
父皇看後,也是大為讚賞。拍了拍他的腦袋,繼續說了些話。
具體是些什麼話現下也記不清了,隱約記得一句:字寫得好算不得什麼,墨才是根本。
父皇說完。便是教他磨起了墨來。他那時看得認真,卻並沒學到精髓。看完只覺疲累,想要休息。
父皇問他有何要訣,他實則沒什麼體會。只是抓住了父皇說出的話,附和著說了“濃淡適中”這四個字。
結果父皇抱起他開懷大笑了一番,讚了他一句:“我兒果然乃大才之能。”
那時的他,自然是滿心歡喜的。
這等子幼年的前塵往事。他現下卻記了個清清楚楚。實在有些匪夷所思。原來父皇於他,並不是沒有美好回憶的,只是被他不小心丟了罷了。
現在拾了回來。實在感觸頗深。
待服喪期過後,便是送葬儀式了。因得山高路長,夜雨澤便得了特令,無需前往。而鳳傾月作為王妃。自是算皇親國戚,需得隨送葬隊伍同行的。
送葬當日。夜凌昊的棺柩清早就從殯宮抬出來領行於前。光抬棺的大漢就有上百個,更替而行。上千人的送葬隊伍浩浩蕩蕩出了京城,手撒滿天黃紙,猶如皚皚白雪鋪滿了街道。
想不到所謂的山高路遠真是山高路遠。由淵城到皇陵竟用了整整五日之時!
鳳傾月一生只參加了兩個帝王的葬禮,卻是見證了兩個極端。
見著西夜為了逝去的帝王消損甚多,她不由得一陣悲哀。相比之下。父皇的離別的確太過寒磣了些。
父皇雖是敗了,可她還是覺得他是一代賢君。該被載入史冊,名留青史。
可惜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失敗者也許只能得幾筆代過罷了。
封墓後,由大學士三跪九叩後提寫了牌位,封入錦盒裡由皇上帶回。
鳳傾月見此場景,這才憶起來父皇連個牌位都沒有。心裡更是一番唏噓哀嘆。
這來來回回十幾日,鳳傾月也就是陪著走了個過場。除了勾起了父皇離去之時的傷痛,再無其他感受。
畢竟她與西夜國君沒有血脈相連的親情,淡漠了些也是正常。
回了王府,鳳傾月向府中嬤嬤打聽到了淵城有名的寺廟。便跟夜離軒請了命,要去來因寺一遭。
夜離軒本欲隨她走上一遭,卻是被她拒絕了去。只好另遣了幾個丫鬟侍衛隨她一同出府。
鳳傾月此去來音寺,是想給自個兒的父皇求個牌位供奉。由夜離軒同路而行,總感覺有些不合宜,便是婉拒了他。
夜離軒以為她是為他做出的那件混賬事而前去寺廟告罪,也就沒再多問。
因得朝廷沒有頒佈鳳央降國訊息,城與城之間的口頭訊息散播也就緩慢。夜離軒到裴城的時候,西夜深部還沒有鳳央降國的訊息。
直到那日同房後,夜離軒才從鳳傾月處曉得她失了父皇。他頓時驚訝得直道歉,倒是讓鳳傾月反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