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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部分

信,不管在多麼困難的情況下,我都可以只靠自己,好好活下來。”

她眸子一片清明,萬種溫柔,輕輕地道:“你應當為我高興才是。”

容若只覺胸中熱流直往上湧,他猛然站起,卻並沒有對楚韻如說話,而是衝著董嫣然深深一揖:“董姑娘,自我出京,你一路暗中保護我,想必也似韻如一般受了許多苦楚,我實在太虧負於你了。”

董嫣然淡淡一笑:“我是楚人,也是爹爹的女兒,全忠盡孝,何苦可言。”

容若心中愧疚,還不及說什麼,楚韻如卻知他心情,也知道對董嫣然不需要過份的客套道謝。

這段日子與董嫣然相處,讓她對董嫣然有了亦師亦友的深切感情,十分敬重,也極為親近,深覺滿口道謝,反而玷辱了董嫣然,忙笑道:“我餓了,什麼時候才可以開始啊!”

容若知是為他解窘,臉上一紅,坐了下來。

陳逸飛忙舉杯道:“諸位,請。”

一席五人以容若與楚韻如坐在上首,董嫣然打橫坐在一側,陳逸飛與宋遠書坐在下首相陪,便開始執杯進餐,且說且笑。

邊關並沒有太精緻的食物,酒不夠香醇,菜不夠精巧,肉雖然很大,但也只適合水泊梁山那一類漢子,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用匕首割肉,赤手抓羊腿地吃。

容若吃了一些,嘴裡也有些膩,雖說並不曾流露出來,但實在沒辦法強自大口地吃下去。

董嫣然與楚韻如也是稍嘗即止,雖說行走江湖,飲食講究不得,但這樣的邊塞食物,卻實在難以習慣。

陳逸飛心中略覺惶恐:“邊關寒僻,物產微薄,實在太委屈公子、夫人還有董姑娘了。”

容若本來雖然吃不下去,但礙著陳逸飛的面子,總要裝著吃得愉快,但聽陳逸飛這麼一說,他反倒放下了筷子,抬頭看向他:“陳將軍,這應該已經是飛雪關所能拿得出最好的食物了吧?有酒有肉,還有精細的白米飯。”

陳逸飛汗慚道:“都是末將無能……”

容若搖頭打斷他的話:“平日軍中將士們吃的,甚至將軍你自己吃的,只怕,都還遠遠不及吧!”

陳逸飛道:“我們都是粗人,公子卻是金玉之體……”

容若不等他說完,就站了起來,對著陳逸飛深深彎腰一揖。

陳逸飛驚得跳了起來,一時手忙腳亂:“公子,使不得。”

容若肅然道:“陳將軍,我自小生於綺羅叢中,享盡富貴,於家於國,從無建樹。而這飛雪關中,邊僻之地,數萬將士,多年駐守。離家鄉,別親人,受淒涼,衣不周,食不調,卻還能把國家衛護得寸土不失,怎麼當不得我這一禮。”

陳逸飛本道那鳳子龍孫,天生貴介,永遠高人一等,縱是有肯親近下屬者如同蕭逸,也自有一種旁人不敢過於親近的尊貴之氣。這種人物,不管到了哪裡,都必定要捧著供著,若是稍有怠慢,便是失職不敬。

邊城荒涼,物產貧乏,事先也沒有迎接貴客的準備,他這三軍主帥,還不及繁華之地的一個普通富商,更能拿得出待客的排場,心中不是不惶恐的。

他無懼戰場,不怕殺伐,但高下森然,君臣有別,只一個怠慢之罪、不敬之名,就可以給他帶來巨大的災難,縱然他自己並無功利生死之念,卻如何放心得下,飛雪關數萬將士,這不惜拋灑鮮血也要守護的國土。

所以這一頓陪飯,他吃的實在是戰戰兢兢,食不知味。原以為怎麼也要看看容若不滿的臉色,聽聽容若不悅的訓斥,誰知容若一開口說的駐邊將士的冷暖辛酸,一時不由怔住。

容若輕輕道:“以前我讀書時,也知道邊關將士的苦痛,朝中高官賞飛雪,十萬將士鐵衣寒。守邊將士衣食難周,因為邊城的糧食無法自給自足,必須從外地供給,而新鮮的肉類、青菜不可能長期運送,只能運醃菜蘿蔔這種可以長時間儲存的菜,而食糧也往往是次等糙米,甚至是摻了沙土的米糧。只是那時,也不過當做書上的文字,看完了,心中實在並無感慨。直到今時今日,我才真正明白,你們所擔負的,有多麼沉重,你們所付出的,有多麼了不起。”

他肅然正色,對著陳逸飛再深施一禮:“幸虧有你們,大楚國才能安然無慮,幸虧有你們,大楚百姓才得安居樂業。你們是真正的英雄,真正了不起的人。我今代楚國,代百姓,多謝你們了。”

陳逸飛怔怔望著容若,良久,不言不動,手腳僵木。

容若抬起頭,對他一笑,目光明亮,神色誠摯。

陳逸飛這才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