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真的會笑,可以笑得那麼真心,真心得忽然忘記,她其實,是個殺手。
身體完全麻木了,知覺正在消失。她嘴唇微動,努力說話,聲音卻小得幾乎不存在。
容若把頭低下,耳朵湊在她的唇邊,聽到她喚:“公子……”
容若一動不動,等待著。然而,再沒有了聲息。
他維持了這個姿勢很久,可是一切已經終止。
他永遠不知道,這個總是默默無聲,因為身負種種不同任務而追隨在他身邊的女殺手,懷著什麼樣的心情,看待他。他永遠也不會知道,這一聲公子之後,肖鶯兒本來想要說些什麼。
刺耳的笑聲,在這時響了起來。
謝醒思縱聲大笑:“哈哈哈,蕭若,皇帝,陛下,你也不過如此,你手下的忠心,原來只到這種程度,蕭逸就是這樣對你的,你又何必苦苦維護他,為什麼不同秦王聯手……”
“你住口!”
一聲無比憤怒的大喝,嚇得謝醒思猛然止住笑聲,手裡的短劍都差一點落下地,在他印象中,從不記得那凡事笑嘻嘻的容若,會憤怒至此。
容若冷冷道:“我不信這是蕭逸的命令,否則明若離不可能會暗中安排肖鶯兒在必要的時候救我。就算退一萬步,真是他的意思又如何,蕭逸有什麼對不起我的?他令人暗中保護我,他讓人全力救護我,他已盡了他的本份,而站在楚國的立場,他絕不能讓秦王手中,擁有像我這樣的棋子。為了國家,他的做法又有什麼不對?至少他不是為了私利,恩將仇報,不是為了私怨,陷舉國於危難。蕭逸是人中俊傑,國之柱石,別說他不曾負我,就算有所虧負,我也不會怨他害他。我自認不是什麼英雄好漢,卻只願知人信人,從不輕易認為別人負我,所以才會有人肯這樣真心待我。”
他不屑地望望謝醒思,幾乎有些鄙夷地說:“我是什麼人,蕭逸又是什麼人,豈是你這等小人可以挑撥的。”
這樣居高臨下的訓斥,讓謝醒思氣得全身發抖,偏偏又無言以答,明明他佔盡上風,為什麼面對容若,竟是覺得處處受制,連頭都抬不起來了。
“陛下,我看還是等你跟我回了秦國,再來訓斥別人吧!”本來追擊趙大有、孫大為的秦白衣,忽的一掠近前,面帶冷笑地說。
容若慢慢放下肖鶯兒,輕輕理平她有些散亂的髮絲,徐徐站起來,冰冷的眼神看看秦白衣:“好,我就隨你們去,倒要看看秦國的天地,到底是什麼樣的。”
“公子。”
“公子。”
凝香和侍月一起叫了出來,她二人武功低微,只會輕功,沒有參與打鬥,眼見容若要被帶走,不由一起失聲叫起來。
本來正和趙大有、孫大為纏鬥的楚韻如、蘇良和趙儀,聞聲再也顧不得攔住這幾個鬥志早無,只想逃跑的敵人,返身衝向容若。
秦白衣冷聲道:“不想他有什麼閃失,就別過來。”
這一句話,迫使他們停下了腳步。
秦白衣撮唇發出一聲清嘯,遠處馬嘶聲響,轉眼間數匹馬如飛而至。
秦白衣從謝醒思手裡接過短劍,繼續架著容若,躍上了馬。
其他人也紛紛上馬,轉眼如飛而去,只留一迭連聲的呼喚,迴盪在空中。
“公子。”
“公子。”
“公子。”
蘇良和趙儀追出幾步,卻又無奈站住,凝香和侍月伏地大哭,楚韻如卻是靜靜遙視遠方。
剛才被帶走的過程中,容若一聲也沒出,不掙扎不反對,不做任何無用的事,說任何無用的話,他只是一直一直凝視她,而她亦是珍惜每一刻地凝望他,不肯錯失彼此一分一毫。
直到快馬絕塵,遙遙無影,最後的瞬間,依然是他回頭凝望的雙眸,依然是她駐足凝視的姿態。
直到再也看不見身影,她才收回目光。
這深宮中長大,雖有武功,卻毫無江湖經驗,萬事有性德,一切聽容若的女子,臉上卻是一片清明堅毅。
這樣清澈明淨的光華,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汙染,沒有任何艱險可以阻難。
她一躍至馬車前,抬臂揮劍,砍斷一匹白馬的束縛,一躍上馬。
蘇良和趙儀一起叫了起來:“夫人。”
楚韻如大聲道:“他們說不能攔阻,沒有說不能跟去。”
話音未落,白馬已像箭一樣衝了出去。
蘇良和趙儀相視一眼,看到彼此眼中,濃濃的鬥志。
兩個少年,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