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在路面,剛要罵一句卑鄙,後腦就重重捱了一記,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容若嘆口氣,翻個白眼。
以前以為自己總愛用小手段對付別人,有夠卑鄙,現在和人家一比,才知道根本連出師的資格都沒有呢!
容若搖了搖頭:“果然沒有最卑鄙,只有更卑鄙。”
嘟噥了一聲這後,他才大聲問:“有人沒有?”
黑暗之中,一片靜悄悄。
容若叫了七八句,也沒有人理睬。
很明顯,這是一間單人牢房了。
容若嘆口氣,一個人單獨囚禁,這代表皇帝的特別待遇,還是可惡的精神虐待?
濃郁的黑暗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他伸手四下摸去,很好,地上鋪了乾草,還是有點良心的,沒讓他直接睡在冰涼的地面上。
伸手向上,一片空寂,他試探地慢慢站起身。
這一站起來,忽然覺得全身涼涼的。容若心中一驚,伸手在身上亂摸,嚇得叫出聲來。
他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衫,下身鬆鬆穿了一件外褲,裡衣中衣,通通不見了。那些裝在衣服裡的小機關、小寶物,自然也都一樁不剩了。
容若“哇”的怪叫起來:“搞什麼?侵犯我的人身隱私權。就算是要卸我身上的東西,至少該把裡衣給我穿回去,就套一件外套,也太偷懶了,我著涼了怎麼辦?”
當然還是不會有人回答。
容若咬牙切齒,詛咒著,伸出雙手向四周亂摸,同時挪動著腳,四下走動。
在黑暗中,他費了好大功夫,才摸出來。
這是在一個方圓不過一丈的空間中,四周都是冷冰冰的石壁,找不到門在哪裡,更看不到窗子。不過隱隱還有一兩個透光的孔洞,使人可以勉強看到一點點東西。
他嘆口氣,然後很快振作精神,靠著牆坐下來,用手拍著牆,大聲喊:“有人沒有,快出來!”
“我醒了,麻煩哪位過來一下。”
“喂,我到底睡了多久,也該說明一下才好。”
“喂喂喂,我餓了。”
“老大啊!虐囚是有罪的,是不人道的,是違反日內瓦公約的。”
“抗議精神虐待,抗議單獨囚禁,就算是重刑犯,不犯錯也不能關禁閉,就算是禁閉,也不能連點光也不給吧!”
當然還是不可能有人答應。
容若叫得嗓子有些啞,拍得手掌有些疼,確信這幫人不打算給他回應之後,也就放棄了。
他只是冷冷笑一聲:“這幫傢伙,把現代人逼供的心理戰術全學會了。”
以他的特殊身分,對他嚴刑拷打的可能性實在不大。為了讓他屈服,自然只能從心理上施壓,打破他心靈的壁防,讓人徹底臣服,不敢生起反抗慾望。
最先一步,就是單獨的囚禁。身邊沒有一個可以交流的人,永遠的黑暗,時間不知道怎樣流逝,生命變成了一個虛空,一切都在黑暗中度過。
黑暗中的孤寂,壓抑得讓人想要大叫,想要瘋狂,盼望著任何一點光明,任何一點動靜,哪怕是被斥喝怒罵,也比這可怕的沉靜要好,哪怕是被鞭打折磨,也比這永遠的清寂要好。
一個獨立的密室,漫長而無止境的關押,可以讓最堅強的人崩潰發瘋。可怕的,不是一時一刻的孤寂無助,不是全世界彷彿只剩下你一個人的恐怖,而是這樣的痛苦,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了結,這樣的空虛,不知道何時才可以結束。
就算是最堅韌的意志,也經不起這樣的折磨。
當嚴刑折磨降臨的時候,也許咬一咬牙可以挺過去,最可怕的,卻是降臨之前的過程,明知道會有恐怖的經歷,卻不知道,恐怖到何種地步。想像中的痛苦、想像中的恐懼,可以直接把人的理智淹沒。
現代警方不能肆意刑訊,往往就會故意把嫌疑人單獨關押在審訊室。嫌疑人疑神疑鬼,不斷地猜測著警方會問什麼,而警察卻只是冷冷地觀察著,一直不現身,直到審訊物件的意志崩潰。
容若知道再這樣在這隻有自己聲音迴盪的黑暗牢房中叫下去,只會增加自己的恐慌,所以停了聲,閉上眼,開始默默練習性德傳他的清心訣。任他泰山壓頂,我只當清風拂面,便是天崩地裂,我自屹然不動。清心寧神,超然物外。
以容若那旁騖過多,好玩好動的性情,以前修練清心訣,往往事倍功半。但此時此刻,哪裡也去不了,又沒有人和他說話,他倒索性拋開一切外念,潛心運功。
反正他那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