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子彈揚起的沙粒打在他臉上,生疼生疼的。
怪人夜梟一樣怪笑,道:“好快的身手——真他孃的快——”
袁森只覺得身體一輕,就聽到那人翻滾出去。接著,怪人的笑聲止住了,兩人都被撲倒了,附近的木頭被撞斷了好幾根,發出咔喳咔喳的聲響。
袁森急忙跳起來開啟手電,看到王慧和怪人正抱在一起在黃沙裡翻滾,雙方你一拳我一腳打得火熱,誰都沒有敗象。師妹巴哈爾古麗在他身後縮成一團。
袁森把手電遞給巴哈爾古麗,道:“照好,別照歪了,我去幫王助理。”
抱住怪人的脖子,王慧一拳擊中怪人的胸口。那怪人白眼亂翻,抬起膝蓋將王慧頂翻,腦袋向後一仰,頂在袁森胸口上。他隨便一擊,袁森只覺得彷彿被野獸撞倒了,胸口好一陣難受,眼裡亂冒金星。袁森手一鬆,怪人就溜了出去,直撲王慧。
王慧翻身站起來,抬槍就打,怪人猝不及防,急忙向木柱後面跑去,卻被王慧一槍打中腳後跟,他再也沒有回頭,一溜煙就跑沒影兒了。
袁森緩過神來,王慧正在整理揹包,袁森道:“王助理,多謝你了。”
王慧淡淡地說:“不用……”她背上揹包,指著十米開外的一根木栓道,“艾凱拉木被他們埋在下面,你去把他挖出來吧。”
袁森怔住了,心裡頓時五味雜陳,道:“你說艾凱拉木死了?”
王慧緊了緊揹包帶,道:“沒死,才埋下,應該還活著,快挖出來吧。”
袁森不再問了,翻出摺疊工兵鏟就去挖土。他跟巴哈爾古麗才從木柱邊上經過,沒看過地面,木柱周邊的土是新的,明顯,剛被翻過。
他用最快的速度挖倒木栓,露出一具殘破的獨木舟形棺材,他刨去周圍的土,將棺材挖出來,裡面傳出艾凱拉木低沉的叫罵聲。
袁森心裡一喜,掀開棺材蓋,艾凱拉木被綁得像個粽子似的蜷縮在棺材裡面,嘴巴被一張破布塞住了。
袁森從他嘴裡掏出破布,艾凱拉木深吸了一口氣,不停地翻白眼,見是袁森,氣鼓鼓地說:“老子還以為是熱爾曼和阿里浦那兩個混蛋又來消遣老子了,準備了一肚子髒話,那倆孫子呢?”
袁森掏出匕首為他割斷繩子,奇道:“熱爾曼我見過了,哪兒來的阿里浦?”
艾凱拉木拉開斷繩,從棺材裡鑽出來,叫罵道:“邪門,真是邪門,熱爾曼活了,阿里浦那小子也活了,老子明明看到了他們的屍體,怎麼一下子全活了?”
“你看到阿里浦也活了?”袁森再次強調道。他感覺事情太不對勁了,熱爾曼死而復生,阿里浦也死而復生,明明就是死人,怎麼說復活就復活了?
艾凱拉木身上有一股屍臭味,他自己聞著都皺眉頭,實在沒法忍受,便從地上抓起一把黃沙在衣服上搓。
“錯不了,老子被熱爾曼死老頭塞棺材裡,扛了好幾裡地,那棺材很破,老子就從口子裡看到阿里浦跟熱爾曼並肩走,一點沒錯。那倆王八蛋把老子扛到這鬼地方,挖坑就埋,一句話不說。”艾凱拉木氣得牙癢癢。
袁森立刻明白了,道:“跟熱爾曼一起走的那個人原來是阿里浦。”
王慧背靠著立木擦槍和匕首,她現在表現出來的冷漠更甚以前,只有那張清麗脫俗的臉證明她是個女人。
袁森道:“王助理,你也相信熱爾曼和阿里浦復活了?”
王慧頭也不抬,道:“有點信,也有點不信——”
袁森繼續道:“我跟熱爾曼在胡楊林裡打過照面,他已經完全不認識我了,看到我也不停留,扭頭就走。”
王慧道:“據我觀察,還不能確定熱爾曼和偽裝成熱爾曼的人是不是同一個人,他們的體態動作非常像。不過,有可能是一個人,因為熱爾曼和偽裝成他的人從來沒有在同一時間出現過。阿里浦,我無法判斷。”
袁森道:“他們只是身材接近,脖子上縫線的位置接近,臉是完全不同的。”
王慧把擦得嶄亮的匕首放回鞘裡,道:“把外表化裝成一模一樣,不是什麼難事,難就難在說話、動作、神態也一模一樣。熱爾曼的動作跟怪人很像,跟他自己活著的時候不同,所以,我覺得熱爾曼有問題。”
王慧的一番話極有道理,袁森一路上跟蹤熱爾曼老人,只覺得他的一切舉動完全異常,卻沒有發現這些特徵,不由得對王慧大為佩服。艾凱拉木拍手道:“對,對,他孃的,完全就是這麼回事,老子怎麼沒想到,這幫人就是在唬人,真的活跳屍還會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