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又一次皺了眉,嘴角洩出些微的厭惡來。許靜知在一旁看得新奇,不由得好奇屋裡面究竟是什麼狀況,便大大咧咧地伸手推開了門:“……”
他的手停在半空,瞅了瞅韓泠元的臉色,也不知道該不該把門再關上。屋裡伴著□聲瀰漫開來的味道,估計是愛乾淨的韓泠元完全無法忍受的。身後的老夫妻臉色也不太好看,正打算走上前關了門,韓泠元已經面色一冷,揮了揮袖子——眉頭依舊是皺著的,厲聲喝道:“作祟者何人?”
□聲頓停。下一刻,原本臥倒在床上的少年已經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似乎沒有看見面帶欣喜和憂色的父母,跪在韓泠元面前:“在下鍾崇。殿主怎會來此?我於殿中已經受判,這回便是來報前世冤孽的。”
許靜知注意到韓泠元不易察覺地稍微後退了一步,才開口呵斥道:“受判……給你判決的是金鱗,並不是我。這種損陰德之事,你作為修道之人,怎麼做的出來?”
自稱為鍾崇的鬼怪控制著李巖的身體又磕了個頭:“殿主有所不知,李巖上一世本來是我的妻子,但是不守婦道,趁我不備的時候,和姦夫一起謀害了我,使我淪為孤魂野鬼。那個姦夫已經被判去服役,但是這個惡女卻因為其他功德被判無罪,還投了個好胎。我不服,便去殿中上訴,判司聽後,便允了我用此方法來複仇。”
老夫妻兩已經聽的目瞪口呆,而許靜知雖然覺得這人估計是腦袋不清楚,但也忍不住插話道:“就算這樣,這種事,也太……”他也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韓泠元掃了鍾崇一眼,鍾崇終於察覺到了面前人的不悅,自覺地後退了幾步,韓泠元面色才稍微緩和了一些,冷冷淡淡地說:“前孽後報,也是常事。只是金鱗實在是糊塗,這種方法哪是能這樣亂判的!”也不看看他也在這地方!“男子精氣並不只是一世的精氣。這一世要是因精氣外洩而死,來世不是入牲畜道,就是早夭。雖然那倒是無所謂,不過有你這種遭遇的也不是一兩個,一命換一命也就罷了,弄得這一屋子……”
韓泠元隨意地旋轉著自己手腕上的玉鐲子,估計鍾崇已經領會到了自己的意思,本不想再言語,只是瞅到一旁李家夫婦的臉色,便又說道,“這李家命中也就只有李巖這一個兒子,你要是斷了李家的子嗣,怕是仇倒是報了,這孽也造了。”鍾崇沉默了一會兒,又向著韓泠元磕了個頭:“還請再判。”韓泠元不想再呆下去,尋思片刻,便說道:“等到李家孫子出生後你再來複仇也未嘗不可。”
鍾崇其實也聽說過這含元殿殿主的性子,說他在乎的是李家,是鬼都不信。不過是自個兒事情沒做好,正撞上他看到,惱了他厭惡人間髒汙的性子罷了。他偷偷仰頭看了殿主一眼,又趕緊低下頭來:“是。”說罷便離了李巖的身體,李巖身體一晃,快倒下去的時候被許靜知一把攙住,交給了李夫人。
韓泠元轉身便欲走,許靜知趕緊跟上。李老爺和李夫人其實還對剛才一人一鬼的對話心存疑惑,只是見韓公子的臉色也不太好,便不敢再多言語。
鍾崇出了李巖的身體,李家人也看不見他。他盯著緩緩轉醒的李巖,嘆了口氣,揮揮手,消去了一室的氣味。
“鍾崇。”卻正是韓泠元的聲音,然而韓泠元早就不知道走到哪兒了。鍾崇卻是不敢怠慢,一聽到這聲音便畢恭畢敬地行禮:“不知殿主還有何事?”
手中驀然出現一個玉扳指,他正愣神,又聽韓泠元吩咐道:“帶上這個,去殿裡找麒麟。”鍾崇覺得自己不是很能理解這句話……他不僅沒法隨心所欲去含元殿,而且……含元殿有麒麟?
只是下一刻他就覺得身體一輕,似乎被風捲起,眼前景物便改變了。他茫茫然打量四周:竟然已是含元殿。
殿上正忙碌寫著判書的判司還是上次見到的那個娃娃臉,察覺到生人的氣息,他抬起頭來,向鍾崇打招呼:“哦,這不是鍾崇麼,怎麼,復仇結束了?”
鍾崇說明了情況,又小心翼翼地舉起玉扳指:“大人,殿主讓我帶著這個來找……麒麟?”
判司的笑容自從鍾崇說道殿主出現之後就僵住了,愁眉苦臉地自言自語:“我錯了下次我一定要提前偵查殿主大人在哪裡……等等,殿主叫你來找瑞瑞?”
“瑞瑞?”
“真是可憐的瑞瑞,連請個短假都會被騷擾。”判司沒精打采地一揮手,“估計是殿主缺個使喚,我送你去找瑞瑞。”
鍾崇又體驗了一把剛才的感覺,待到霧氣褪去,他已經站在了一個少年面前。少年似乎對他的出現不是很驚訝,只是看了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