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麻火心給我的錢全部用完了，口袋裡一毛錢都沒有了。回到蠱神廟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一點鐘。

“小帝，你是怎麼認識蕭崑崙的，有沒有聽他說起過我？”郭泥聲音傳來。

龍小帝搖搖頭：“我是蕭崑崙撿回來的。他雖然沒有提起你。但是我聽到他說夢話，喊過你的名字。”

郭泥笑了起來。

我推門進來，把買回來的東西放在地上，白了一眼龍小帝。

龍小帝哼著曲子，走到一邊去。

我把買回來的鞋襪衣物，交給裹著被子的郭泥，說：“趕緊穿上衣服，再喝點米粥。你中是腐骨蟲，要靜養兩天，等你可以走路。咱們再離開這裡。”

郭泥臉上還有黑氣，不過腐骨蟲逼出來後，已無大礙，歡喜地換上新衣服，憋著嘴說：“看起來就是個村姑，蕭崑崙，以後買衣服你帶我一起去。我自己挑選。”

我聳聳肩膀：“得了吧，為了給你買衣服，我已經把口袋最後一分錢都用完了。以後只能喝西北風了。”

郭泥笑道：“不要緊，以後你還可以掙！你是男人，就該掙錢養家的。”

我把買回來的煙花鞭炮放在門邊上：“小帝，今天去了集市，我才知道馬上就要過年了。這次，咱們就在蠱神廟過年。自從師父離世後，我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好好過年了。”

龍小帝點頭說：“非常好！你沒錢了，咱們去山裡抓野豬，拉到集市上去賣。過年了，老夫要喝酒。”

沒等我回答，郭泥拍手叫道：“到時候我陪你喝一杯，還沒有跟你這樣的小個殭屍一起喝酒呢。”

龍小帝嘆道：“年輕就是好，昨天還死氣沉沉的，今天就活力四射。老夫真是羨慕你們……”

寒冷的天氣給我們創造了機會，龍小帝驅趕大黑狗，在山林中狂奔，把野豬、野兔趕到我設定好的陷阱中。

連著三天，就抓住了三隻野豬、十七隻野兔子，還有八隻麂子，全部送到集市，脫手之後，發了一筆小財。

郭泥想看焰火，我們又採購了一批瀏陽河煙花，還有各種鞭炮，瓜果蔬菜，各樣的小吃全部張羅回來，兩瓶貴州茅臺鎮的好酒，也買了回來。

正如龍小帝所言，田志平躲在寨子裡，沒有時間找我們麻煩。

轉眼間，除夕來到。

“崑崙，我來做飯，做一桌美食，保準你喜歡吃。”郭泥自告奮勇，欣喜地叫道。

我道：“好，那我就等著郭大廚的傑作了。”

我把門神紙與對聯貼好，蠱神廟終於有了生活的氣息。

可我心裡清楚，這一切，都是雲霧迷夢，很快就會煙消雲散，我很快便要離開這裡了。

入夜時分，蠱神廟大殿上擺好桌子，碗筷放好。龍小帝只要了個酒杯，自己喝酒。

一桌子熱氣騰騰的飯菜，令人口水直流。

“崑崙，不論我做了什麼事情，你都不要怪我。”郭泥眼睛通紅，可能是觸景傷懷，在萬家團聚的日子裡，漂泊他鄉，豈能不傷感。

我笑著說：“你砍我那一刀收住了力。我這個人馬大哈，你做什麼事情，我都不會怪你，你放心好了。等吃完飯，把買回來的煙花全部點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我喝了兩杯酒之後，竟然有幾分醉意，郭泥喝了一杯酒，臉也紅了很多。

煙花擺在門口，逐次點燃，清脆的鳴叫聲衝破夜空。星光下，煙花逐次綻放。那麼遙遠那麼美麗。

我以為，美景永遠不會結束，人生永遠快樂。可我錯了，人生不會永遠快樂，美景也會瞬間結束。

“我看過這一場煙花，永遠不會忘記的。”郭泥淚水又流了下來。

綻放的煙花持續了半個小時，除了空氣中硫磺的味道，什麼都不剩下。

龍小帝喝了一瓶茅臺鎮的好酒，紅臉越發地通紅，長嘆地說：“崑崙啊，我的心好苦啊。我變成乾屍後，流離失所，我的子孫們，沒有一個願意保護我的，都是不孝順的狗東西。來，你陪我再喝一點。”

龍小帝也觸景傷情，這種老殭屍，似乎看破了一切，可又在人生這張大網中掙扎，難以超然出去。

我喝了幾杯烈酒，哈哈大笑：“小帝！不要哭不要難過。以後你就當我小弟。大哥罩著你，沒有人敢把你賣掉的。”

我與龍小帝把剩下的酒全部喝了下去，大殿內火光閃爍，火盆上的火苗沒有熄滅。

“崑崙……”一個叫喊聲傳來。

我揮揮手